“賬要一筆筆地算,債要一筆筆地討,陛下,你說是吧?”
衛子夫已然呆滯了,聽到陳阿嬌喊“陛下”,才僵硬地扭過頭,看到劉徹從外面,一步一步地走進來,便站在了正殿中央,無情無感地看著她。
衛子夫不知為何覺得諷刺,她忽地大笑起來,笑出了眼淚,便淚眼朦朧地看著劉徹:“陛下……不是這樣的……”
她幾乎是爬到了劉徹的身邊,扯住他的袍角:“陛下,不是這樣的!是那喬姝胡說八道!”
陳阿嬌依舊是面無表情,只是覺得可悲,一個女人,活到了這樣的地步,不知道是為了權勢,還是為了男人,她陳阿嬌若是要愛一個男人,必定不會為了他去生去死,也不會為了他幹盡這天下喪盡天良的事情。
類似於衛子夫這樣的感情,何必用愛情這兩個聖潔的字來遮掩呢?
那不過是一種骯髒的慾望和野心,卻偏偏以愛情的名義來掩蓋,也許是期冀得到別人的同情,也許是用這個來安慰自己,讓自己覺得,自己還不是那麼壞。
可悲的衛子夫。
陳阿嬌緩緩地坐在了下首位置的漆案上,看到了自己身邊的李妍,兩人遞了一個眼神,便不再說話了。
衛子夫似乎知道自己已經大難臨頭了,只會扯住劉徹不放手,劉俯了身,握住了她的手:“無妨,這一場戲是很精彩的,朕原是不知道,朕的子夫,是個如此陰險毒辣的女人,這才是真的開了眼界了,朕原來不過是個井底之蛙,膚淺極了。”
劉徹的聲音輕柔,似乎一點也沒有生氣,那臉上的表情也和善到了極點,只是那話裡的意思已經是清楚明白到了極點,只差沒有給她冠上毒婦的名頭了。
衛子夫緊緊地攥住他衣角的手,便那樣輕輕地被他掙開了,劉徹看著她頹然坐倒在地,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支撐,竟然發現,自己往昔對這個女人的憐憫,已經變成了完全的冷漠。他走過去,從衛子夫的身邊經過,坐到了最上首的位置,看了表情淡淡的陳阿嬌一眼,他的阿嬌,似乎已經胸有成竹。
也許應該,相信她這麼一回。
只是即便是解決了衛子夫,那衛子夫背後的衛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