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聲責備慕容一笑不懂疼惜夫人,女人的月子怎麼能說跑出去就跑出去呢?後來是琴音的淺笑和溫柔若水的聲音,大概就是江湖兒女沒那麼矯情之類之類。蘇晚還想繼續聽聲,奈何小身板已然支援不住,酣然入睡。
來的人是慕容一笑自小一起長大的好友蘇農,醫術精湛,乃是素有醫仙之稱的蓬萊氏嫡傳弟子。他為琴音開了個驅寒補血的方子,囑咐了諸多細節後,又給蘇晚診脈檢視,說小傢伙脈息強健健康的很。
送走蘇農,慕容一笑便去陪夫人歇息。曦晨端立於大廳,臉上孩童的笑意盡褪,張初戰戰兢兢上前答話不敢慢了半分。
慕容夫人產下死嬰的事除了那三個產婆就只有慕容家三人和張初、香蘭兩個下人知道,現在小姐完好無損的回來了,不管其中有什麼不得人知的秘密,都是不足為外人道的。慕容曦晨自小同父親在所謂的正道周旋,早慧不說,心思更是細密如針,這種小事早就不用做父親的打點。
“穩婆已經處理,善後的錢也已送往三家。”張初如實稟報,對這個少爺竟是比莊主更畏上三分。
曦晨點頭,“管好自己的嘴。”
“那香蘭……”
“她是孃親的陪嫁丫鬟,怎麼做自不必教。”言罷,曦晨回房休息,糾結的眉心竟是越擰越緊。
蘇晚一覺醒來知曉了自己的新身份:慕容向晚,慕容山莊二小姐,爹爹是蓋世英雄,母親是傾世才女,小不點哥哥更是天才兒童羨煞旁人。蘇晚不知道自己怎麼從石頭變成了人,想到孫悟空當即篤定:一切皆有可能。作為一個懵懂無知的奶娃娃,除了接受蘇農的定期體檢,就是吃喝拉撒睡。時不時衝圍觀者拋個媚眼,露個笑臉,便能勾來萬眾寵愛,蘇晚這寶寶當的風生水起。
想起上輩子剛邁進早戀的大門就出了車禍,老天爺給點補償也合情理,最恨孟婆那碗湯什麼都記得,偏生把男友忘了,偶爾發個小呆腦子裡就人影亂飛,除此之外蘇晚的小生活簡直幸福的冒甜水。日子猶如白駒過隙,轉眼三年,從牙牙學語到走路,蘇晚細緻體會重生的美妙,也就漸漸把前世的煩丟了。
爹孃常常在外奔波忙碌,好在小不點哥哥把她照顧的無微不至,蘇晚上輩子是獨生女,得來這麼一個寶貝哥哥,自當是上世積福這輩子勻著用。
轉眼入秋,天高雲淨,空氣乾爽,山莊內外的楓樹紅成一片,巴掌樣的葉子經一夜風便鋪展一地。
這一日陽光分外燦爛,金色的光芒從鏤花窗戶投射進來,將屋子塗上一層暖色。午睡醒來的蘇晚起身看著窗外明淨的晴空,忽然很想出去走走。接過夏桃遞來的蜂蜜水抿一小口,張開胳膊等著給她梳洗穿衣。蘇晚倒是不太喜 歡'炫。書。網'這公主級待遇,秉著入鄉隨俗的原則,她忍了。好吧,蘇晚承認,她有點得便宜賣乖。
準備就緒,蘇晚拉了夏桃便往外走,短胳膊短腿,要不是夏桃拽著,走兩步就有親吻大地的危險。夏桃笑吟吟的將她抱起,帶她去找無敵小不點哥哥散步。
蘇晚住的星月閣挨著曦晨住的星輝閣,兩個院子之間通了一條長廊,方便往來。曦晨正在書房練字,看見妹妹過去,馬上把毛筆丟到一邊,兩人的貼身丫鬟跟至大門口,一直囑咐他們早些回去,莊主和夫人今晚回府。
曦晨漫不經心的應著,抱起蘇晚下臺階,嘴裡唸叨著今天天氣好,帶她去個好地方。蘇晚摟著哥哥的脖子,看他神秘兮兮又略帶得意的神情,配合的眨巴眨巴晶亮的大眼睛,往哥哥臉上貼貼,諂媚的大讚:“哥哥最好了。”雖然吐字不清,曦晨仍舊聽得喜上眉梢,歪頭就在蘇晚臉上吧唧了一口。蘇晚黑線,還是不太適應,時不時被人這般赤裸裸又名正言順的非禮。
出了山莊外的大道,曦晨帶蘇晚拐上下坡小路,前面便是大片楓林,遠遠便能聽見楓葉隨風廝磨的嘩啦聲。蘇晚深吸口氣,回頭望身後慕容山莊高聳的大門口,想當年來的時候正是晚上不說,自己還睡得昏昏沉沉,什麼都沒看清,時隔三年頭回欣賞,這大理石堆砌雕花的大門口,正上懸一塊題著“慕容山莊”的金字大匾,恢弘氣派又不失江湖人的灑脫不羈。
只是蘇晚怎麼也沒想到,這第一次,也便成了最後一次。
蘇晚央著哥哥放下她,曦晨跺腳試了試,此處地軟,草皮樹葉頗厚就算摔跤也不會傷著,就同意了。蘇晚剛挨地,就撒丫子往前衝,她上輩子平衡感極差,小時候走路就摔跤別說跑了,難得這輩子遺傳了武林高手的強大基因,當然要把遺憾統統彌補。她是左搖右晃自得其樂,曦晨跟在後面小心翼翼,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