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所想,努努嘴讓她去看鏡中的自己。蘇晚只見鏡中滿身血汙的紅衣女子,滿面妝容盡毀,零零落落花成一片,再加一圈煙燻眼影就成梅超風二代了,跑路也不方便,當即不再推脫。
四面屏風遮擋,影似乎並沒有出去避嫌的覺悟,蘇晚再三示意,他才知其意很乾脆的搖搖頭,“這個時候,還請蘇小姐暫將規矩放放。”蘇晚一想反正他在正好可以問些事情,捲了衣服走進屏風內,仔細檢查過確定不能看見什麼,也沒有任何不小心弄出的小洞,蘇晚才放心脫衣服。
影看著她淡淡的剪影晃來晃去,淡淡的笑自唇角一點點蔓延開來。拎了椅子坐下,漫不經心的看著院子,天亮之後那汐回來,應該是要帶上她走吧?
高大的木桶中,按蘇晚的吩咐放了稍熱些的誰,氤氳瀰漫,白氣嫋嫋,溫吞的熱卷帶花瓣的清香,倒是相得益彰,聞起來很舒服。
蘇晚整個人浸到水裡,只餘鼻尖放在水面稍高的地方,漲紅的眼睛一眨一眨看著漂浮的花瓣,方覺出自己身上很涼,縱是在水裡泡著,觸手可及仍無一處溫暖。
成親的片段就像懸疑劇的高潮,管他主角配角只要相關全都一股腦往臺上闖,你方唱罷我登場一般緊鑼密鼓讓人目不暇接,甚至在這一圈圈的變故中,蘇晚還沒找到去應對的心情已經被那汐帶到這個地方,不知天亮又要怎樣的劇情。
蘇晚忽然生出種一日滄海化桑田的疲憊,想要跳出這混亂的圈子,甚至有時候會想是不是某天一睜開眼自己會在病床上躺著,而她經歷的這一切所謂重生不過是危險期腦子中的杜撰。
生活如此美好,我卻如此焦躁!蘇晚有些自娛的笑笑,一頭扎進水裡,將臉洗淨,感覺透亮不少。
“影大哥,那汐什麼時候回來?”蘇晚翻身伏在盆沿上看著屏風上模糊不清的輪廓。
“順利的話,天亮吧。”
“他帶我來這是看中了什麼?”
蘇晚直截了當的問題讓影一愣,半晌答不出。直到她忍不住再問時才淺淺的說:“我猜,只是為你這個人。”
“你猜?”蘇晚對這個微妙的答案不盡滿意,她聽了太多這種模稜兩可的回答,總喜 歡'炫。書。網'往好的方向理解,到最後知道自己全部搞錯時,可不只尷尬那麼簡單。
俄頃,影淡淡的聲音從屏風外傳進,“我們的計劃中本沒有你。”
好吧,她是一個意外。
“少爺就要回來了,你還是問他吧。”影撇一眼朦朦亮的天色,他的下一個任務也要來了吧。
蘇晚心知問不出什麼,從桶裡爬出來,滾到床上歪著小憩,才閉上眼就聽肚子長一聲短一聲的哀嚎。聽到影吩咐丫鬟準備吃食,終於堅持不住不再裝睡。梗著脖子說:“民以食為天,知道餓是幸福的一件事。”
“哦?”影饒有興致等待下文。
“當然,茶不思飯不想那是心死,還會餓就證明精神世界尚未淪陷。”蘇晚說的頭頭是道,暗自後悔沒有多吃些蓬萊氏準備的東西,此時又累又餓,加上洗浴完的慵懶,攪得人想睡睡不著,餓又沒胃口。儘管心中糾結的不行,飯菜上來,蘇晚還是不客氣的吃起來,同樣一晚沒睡的影倒是一點要吃的架勢都沒有,蘇晚自知是客也懶得管他。剛吃幾口,那汐就從門外匆匆進來,瞥了蘇晚一眼,即轉向影,“收拾一下,你把她送到光那邊。”
“知道了。”影領命看那汐沒有出去的意思,給服侍的丫鬟眼色,退到外間。
蘇晚當那汐是空氣一般,自顧自吃飯,知他一直盯著自己,強壓著心中疑問。
半晌,沒工夫再耗的那汐開口道:“跟影去白鷺避避風頭,他們不知道你在這。”
“爹和娘呢?”蘇晚筷子未停,好似閒話家常一般。
“不知道,也沒有蘇晨的訊息。”
“為什麼不把我送去給爹孃?”
“李蕭跟你說的話你全沒聽麼?慕容曦晨本不是你的親生哥哥,他野心極大,想利用不過你正宗的身份!”那汐有些激動,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盤碗皆動。
蘇晚只停了一下,若有似無的挑挑唇角,“人人皆有目的,那你四少爺呢?難道想領了晚晚去暖床?”說完極盡輕佻的嬌笑兩聲,本是輕靈動人的聲音她拿過來卻極刺耳。
那汐狠狠瞪著她,凜冽的眼底團簇的火苗越燒越旺,隱忍良久,他挑挑眼眉,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女人,你的身子涼的像蛇,能給誰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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