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動,夢雪只看到一個影子從門口閃過,屋子之內已空無一人。
窗外,沙沙的聲音傳來,下雨了嗎?
雨滴落地的聲音輕輕的,撫平的人情緒,隱隱約約的,簫聲響起,在微微溼潤的空氣裡蔓延。
合著細細碎碎的雨聲,夢雪靜靜地品著。
寂寞的、無奈的、漂泊的、還有……
她竟然聽到了濃濃的相似,難道世上有個讓他掛念的女子?
恍惚中,恍惚中,夢雪覺得在笛音中瞭解了他,卻不懂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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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映黃了整個天空,絲絨般的雲彩安靜地躺在空中,
黃昏中的蘇樓,翹起的屋簷上泛著淡淡地金光。
看到和程嵩一起進屋的夢雪,柳飄飄驚訝萬分,但很快地又恢復平靜,客客氣氣地將他們帶入後廳。
程嵩沒有多說,只是吩咐柳飄飄把夢雪帶到房間休息。
柳飄飄也沒多問,只是安靜地聽從吩咐,帶夢雪去房間,一切都如同程嵩第一次帶夢雪去怡紅院一般。
“謝謝你。”
到房間後,夢雪輕輕地向她道謝,她看得出眼前這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對那個男子的感情,不知道為什麼,她對她有一絲同情,彷彿自己知道那個男子已經有愛人了,這個女子註定要失戀一樣。
對於那個男子,夢雪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很熟悉、很瞭解他的樣子,他飽經滄桑的感覺讓她很是心疼。
可明明她和他剛剛才認識啊,更嚴格地說,他們算不上認識。
記得在純樸的農家過了五天,農家的大娘一直以為他們是夫妻,不知道為什麼夢雪並不排斥別人誤以為他們是夫妻,她甚至覺得他們彷彿真的是夫妻。
可是他們明明連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的話很少,似乎不愛講話,或許是懶得在不重要的事情上花時間吧。
可是什麼對他來說是重要的呢?
路上,夢雪問他叫什麼名字,她一本正經地說他這樣帶讓帶著傷的她刻不容緩地去救他朋友,但至少要讓她知道他是誰。
他看著她,似有疑惑、似有好炫、似乎想把她看透,良久,他對著空氣說:
“別人都稱我恨簫客。”
她知道他定是歷經滄桑,看透一切,人世間的一切對他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包括他自己。所以,索性連自己的名諱都不要了。
那個男子,夢雪聽過這個名字,或許人世間沒人不知道這個名字吧。
傳說他武功極高,殺人於無形,作風古怪,不分正邪,只看自己的心情。
他有個愛好——下棋,據說幾年前,崑崙派的掌門王陽明打擾了他下棋,結果他輕輕揮劍,一人滅掉整個崑崙派。
夢雪記得在自己和白眉仁住的那個小山村裡,樸實的村民都拿恨簫客來嚇唬小孩子——誰不聽話就把他交給恨簫客。
眼前的那個男子居然就是恨簫客,夢雪有些意外,但似乎又不不意外。
或許在別人看來他是讓人風聲鶴唳,聞之喪膽的“魔頭”,可是在夢雪看來他只是個飽經滄桑,讓人心疼的男人。
“我叫夢雪。”夢雪淡淡地說,看著他,清澈的眼睛一閃一閃的。
其實她也不是主動的人,很少主動和別人打交道,一般都是別人說,她聽,偶爾發表下自己的看法。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讓她特別地想靠近,想撫平他糾結著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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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雪?”
程嵩坐在榻上,反反覆覆地念著這個名字。
白天,她皓齒微露、淡淡地微笑,輕輕地告訴他——她叫夢雪。
這個名字,程嵩聽過,以前,甄法師就是這樣叫她的。
這是她的本名。
他也是透過甄法師才知道,她本不屬於這裡,卻因為機緣巧合,來到了這裡。
他曾經那麼嫉妒甄法師,因為她願意告訴他她的全部,而他,卻要透過他才知道……
所以當夢雪告訴他,她的真名的時候,程嵩沒由來地激動著,雖然他知道這並不代表什麼,但是,他還是莫名地激動,雖然他知道這並沒什麼別的含義,她只是不記得她曾經有過百里霜這個名字罷了。
門微微開啟,柳飄飄端著酒,款款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