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大叔朝內湖邊走去。原本圍成了圈的宮人們忙讓開一條道。
此刻的內湖上,倒還留著殘荷。
原本,是別有一番風味的,不過眼下,倒是覺得殘酷起來。
“這荷葉上,真的能跳舞麼?”有人疑惑地問著。
另一人道:“可真玄乎呢,誰知道呢?或許真能叫我們大開眼界的。”
嘴角微動,我沒有停下腳步。
身後的宮傾月卻突然大聲叫著:“皇上,皇上您讓人攔住她!皇上您知道,她根本不會!皇上……”
她沒有追上來,不必回頭,必然是有人攔住了她。
咬著唇,我沒有回頭的路了。
面前,已經是內湖的邊緣了,周圍的人都露出期待的眼神,他們都想看看神秘的《凌波》究竟是何等的驚豔。嘴角微動,足下輕點,越過湖面,足尖觸及底下的殘荷。我閉了眼睛,湖水浸溼了絲屢,冰冷的感覺瞬間竄上來。
然後,我聽見岸邊傳來驚恐的叫聲,還有腳步聲。
身子急速下沉,湖水一下子將我整個人包裹進去。淺綠的顏色,睜眼,還能瞧見岸邊竟相奔走的人影。沉下去,那些人影越來越模糊了,眼睛好疼,閉上了,冰冷的感覺鋪天蓋地地席捲上來。其實,我的水性是極好的,可是太冷了,我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
然後,“撲通”地一聲,好像是誰跳了下來。
誰拉住了我,然後狠狠地攥我上去。
從水面上送出去,滿臉的水,加上外頭的風,竟跟刀削的感覺一樣疼。
我聽見那些驚叫聲,他們都叫著“皇上”,接著,更多的人跳下來。
震驚了,抱著我的人,是元承灝麼?靠在他的懷裡,我只能裝作失去了知覺。
他緊緊地抱著我,大叫著:“還不快把她給朕弄上去!”
聽見了划水的聲音,有侍衛過來了,推著我們走。
也不知是誰拖了我上岸,好多的腳步聲從我的身邊跑過去。常公公驚恐地開口:“皇上……皇上如何?”
“公公,把本宮的裘貉給皇上披上。”我聽出來了,是賢妃的聲音。今日天氣比前幾日稍暖一些,也只賢妃因為懷孕才穿了裘貉。
“皇上!宣太醫,快宣太醫!”皇后也焦急地叫著。
什麼東西壓下來,很重,觸及了,方知是裘貉。
賢妃的裘貉……
我聽見姐姐的哭聲,隔得好遠,可我依然聽見了。
汀雨跑過來,哭著叫我。
元承灝大叫著讓人送我回馨禾宮,這一場遊戲,也該不歡而散了。
皇上渾身都溼了,也沒人有空去管宮傾月了。
汀雨幫我換了衣服,太醫匆匆地來了。寢宮裡的暖爐置得越發地多了。
“大人,娘娘如何?”汀雨焦急地問著。
太醫的指腹搭在我的脈搏上,沉吟了片刻,才道:“娘娘倒是沒有嗆水,不過水寒,還是多喝些薑湯為好。”
忽聽得床邊之人起身的聲音,接著他和汀雨都行了禮,我才知是元承灝來了。
“都下去。”他的語氣森然。
他該是回宮去換衣服的,速度倒是快。
坐了過來,我睜開眼睛看著他,他似乎是怔住了,臉色有些蒼白。半晌,突然罵道:“不知死活!”
“皇上想要我姐姐的腿,臣妾的命卻是臣妾自個兒的。”
他嗤笑:“朕不過量要她跳支舞,並不過分。”
是,不過分。可他不知道,姐姐根本不會跳!他還說,跳不好要罰她,於宮傾月來說,還能逃得過那責罰麼?
“你替她跳,她明知你不會,卻依舊不答應跳。你以為你的姐姐對你有多少感情?”他問得咄咄逼人,簡直就是在嘲笑我的無知。
可我不會上當,宮傾月若是真的會跳,絕不會讓我去的。
仰起臉,我只問他:“她呢?”
“朕讓人關起來了。”
關起來了,也好,至少不會有人動她。
他一把將我拉起來,譏諷地笑:“看你向內湖走去,朕還以為你能跳出什麼東西來。呵,就那樣?”
就那樣直直地沉下水底去。
“讓皇上失望了。”我咬著牙說。
他哼了聲,道:“倒不是失望,朕只看到了你的愚蠢。”抓著我的手緊了緊,我忽而想起那時候,他還誇我聰明的。
“就告訴她們,臣妾不慎腳抽筋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