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還真是,安歧陽前腳才走,芷楹郡主卻來了。
他“唔”了聲,道:“讓好進來。”
芷楹郡主走得很急,進來見我也在,她顯然吃了一驚。那臉色倒是緩和了許多,看來她也是以為安歧陽入宮為了宮傾月的事,才急急而來的。
元承灝開口道:“明兒就要成親了,還不去準備著,跑來朕這裡作何?”
她這才回了神,笑著道:“楹兒來謝謝皇上的。”她說的時候,目光從我的身上掠過。我越發肯定了她之前來的原因,只是見我也在,她已經知道沒有出事了。
他也笑了:“你和安歧陽倒是奇怪,一道來也便罷了,偏還前後來謝恩。”
芷楹郡主的俏臉微紅,低了頭道:“皇上又不是不知,明日成親,今兒就不能見了。”提及成親,好臉頰的笑靨更濃了,看得出,她真的很期待。
元承灝示意她近前,取下腰際的玉佩給她,開口道:“這玉佩朕隨身帶了多年了,今日送給你。”
郡主忙道:“皇上賞賜的東西已經夠多了。”
“那些可都不算什麼。”那些賞賜都是內務府準備的,和他貼身的玉佩比起來,自然不算什麼。
芷楹郡主卻還是為難,半晌,才小聲道:“皇上,這穗子可是皇后娘娘送您的,您連著玉佩一併送給我……讓皇后娘娘知曉了,多不好?”
我這才注意到他手中玉佩下的穗子來,瞧著,倒是挺眼熟的。耳畔,回想起昨日皇后高興地問淺歌是否看清楚了,淺歌還說他戴著。原來說的,是指這個。
倒也是,皇后若知道了,指不定氣成什麼樣呢。
他的眸子亮了亮,問道:“你怎知是皇后給朕的?”
芷楹郡主“撲哧”一聲笑出來:“我怎會不知?這穗子還是娘娘央著我教她的呢。娘娘親手給皇上編的,皇上可得憐惜著。”
瞧著,他倒是也不像不悅,只提高了聲音道:“來人,給這玉佩換條穗子去。”
宮女忙小心翼翼地接過他手中的玉佩下去了。他說了要送給芷楹郡主,便一定會送。他開了金口,若是不送,會覺得丟臉。
宮女換了穗子回來,又將換下的穗子小心地擱在桌上,這才下去。
芷楹郡主這才謝了恩將玉佩收起來。
元承灝突然問:“最近你王兄都在做些什麼?”
她笑了:“整日關在翩躚抄經文呢,楹兒倒是忘了問皇上,這回為他幾遍?”
她的話,叫我怔住了,顯然元承灝也有些驚訝。據我所知,他根本沒罰他呢。自那一次,元非錦在御花園與他吵了一架後,還不曾進過宮的。他倒是奇了,自個兒抄起經文來了。
元承灝卻也不點破,只道:“等他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也就罷了。”
芷楹郡主笑著道:“那楹兒成親皇上該開了恩放他出來吧?”
他笑而不語。本就沒罰,自己妹妹的婚禮,元非錦必然會出來的。芷楹郡主走的時候很開心,元承灝卻突然道:“這麼多我善心著安歧陽,朕看他真是死而無憾了。”
我被他說得大吃了一驚,顫聲問:“皇上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他轉身入內。
目光,又落在桌上的穗子上,不免道:“皇上不打算再掛這穗子麼?”等明兒皇后瞧見他腰際的穗子換了,不知怎麼傷心呢。
他竟道:“你說朕把它賞給宮傾月如何?”
撐大了眸子看著他,他對我姐姐真是不薄,時時刻刻都想著她!
伸手狠狠地將它攥在掌心中,有些憤恨地開口:“她不過一個宮女,如何受得起皇上的東西?您真要賞,不如賞給臣妾。”
他笑道:“你也真敢要?”
怎麼不敢?我要,總比姐姐要好。
好歹我也是昭儀,皇后心中生恨,也是不敢明目張膽地責罰我。她甚至,都不敢對外說是因為她送給皇上的穗子到了我手裡,否則,她皇后的臉面往哪擱去?
他微微斂起了笑意,開口道:“到時候還要哭著來求朕。”
他太小看我了,我定然不會的。
將穗子收了起來,朝他福了身子:“臣妾叨擾皇上久了,就先回了。”
轉了身,卻聽他道:“來朕這裡求了賞賜,你就想走?”我心頭一震,被他說得這賞賜似乎是什麼好東西一般,若不是他說要賞賜給姐姐,我才不會要的。
這時,恰巧常公公回來復話,他便道:“讓人送桶熱水進來,朕要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