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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願意相信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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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三日後,我能慢慢坐起了身。今天感覺精神很好,我望了眼自己的右膝,繞著厚厚的繃帶,我用手輕輕撫摸它的輪廓。現在應該還腫著,但是我感到了它的扭曲和變形。看來老天你還真待我不薄!
他進來了,看我坐起了身,露出擔心的表情。從門口“唰”一下像飛也似的衝過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這個世界所謂的武功。
滿臉的擔憂,他扶著我的肩膀,驚呼道:“師妹。”
我露了個不要擔心的微笑,他怔怔看著我,道:“原來你笑起來那麼好看。”
這是他這幾天來他說的最長的一句話。曾經我在學校就被稱為“冰山美人”,想不到這個身體的主人比我還冷,從來都不笑嘛?
日子就在我昏睡中流逝,我們也漸漸的熟悉。他,冷然,我的師兄,我非常喜歡在心裡稱他為師兄,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偷偷地叫。他是第一個真的對我好的人。我們幾乎不用說話就能瞭解對方在想什麼,這個就是默契。對他,我真的想信賴,想依靠,我很享受這種日子,這種感覺,如果就這樣過一輩子,我心甘情願。雖然我有時候覺得這一切也許是夢,如果是夢,我寧願永遠也不要醒來。
但是有些關於我的事,我還是要問的,我比劃著,讓他明白我的意思。
“小師妹……”他悅耳的語調響起,“有些事……”
我抬頭,有些吃力的抬起我的手,堵住師兄的嘴。拉向他的衣角,讓他坐在了我的床沿。看他一副一言難盡的樣子,唉,算了,來日方長。你是不是想說有些事我還是不要知道的為好?
我順便自然的把頭埋進了那個我想了很久的胸膛。好像那本來就是屬於我的地方。師兄有些發愣,不過還是有些寵膩的抱了下我,輕輕的好似我是易碎的玻璃。
我把小師妹,師兄這些稱呼都放在肚子裡回味了幾遍,感覺很甜蜜。
師兄瞭解的看著我,微笑著對我說:“你變了。”
我回以微笑,再次埋進師兄溫柔的懷抱。
我知道他的溫柔只對我一個人,我知道我現在真的很幸福。
就讓曾經過去的一切一切,都變成一場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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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個月後,我身子好了大半,坐在院子裡,曬著午後溫溫的太陽,看著天上各色各樣的雲朵,難得的看得見的澄靜天空對於我來說現在是百看不厭的東西。
我能行動後,照看自己的樣子,望著水面反射出的倒影。那張和前個世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除了更瘦弱,臉更小,更蒼白之外,幾乎一模一樣。
也許這個人生就是我的人生,我要好好為這個身體活著,也為我自己。
午後的陽光曬得我有些昏昏欲睡,師兄回來了,帶著一個蒙著黑紗的女人。這是我在這個世界看到的第二個人。那女人有點上了年紀,黑紗模糊了臉龐,但從輪廓看,還是可以看出點風華絕代美女的端倪。她看了眼我還不能動的腿和身子,就走了。奇怪的是一見她我就有些害怕,也許這是我身體的本能反應。我看不出她的表情,但我隱隱約約感覺到她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她。
師兄說:“還有半個月我就要走了。”一聽到這個話,我心都涼了。
我低垂著頭,有些傷心,傷心到想哭。不過我的眼淚悲哀地流不出來,我想是上輩子流乾了吧。
師兄輕輕抱起我,我照例把頭埋進師兄的懷抱,把這溫暖的記憶牢牢刻在心中。把我放在軟軟的竹榻上後,師兄就為我做每天的內功調息。
我知道他是把他的內力傳輸給我,雖然我的腿還不能動。但是我身體的記憶還在,所以我還會武功。吸收了師兄的內力後,我小心運氣調息著,那暖暖的氣流進入我的身體,馬上和我自身修煉的內力融合在一起,運轉一週之後。除了傷痛會減少一些,淤積在體內的濁氣也會清晰點。我估計這個就是內傷的徵兆。
右腿膝蓋也在好起來,不過好的也只是外傷。我先前沒有猜錯,傷得太厲害,骨頭都扭曲變形了。當我能走路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這輩子大概不僅是啞了,也要瘸了。
我一手扶著師兄一手拿著師兄為我做的柺杖,一步步艱難的走著,其實我每走一步,就痛一步。但是我還是每走一步,就仰面朝師兄笑一下,因為師兄說我笑起來很好看。
幸福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我的腿走路也不那麼痛了。還能偶爾和師兄過幾招,那些招式都在我的身體裡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