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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飛馳,可因為那軸承的特殊性,車內根本感覺不到簸動。
男子小心翼翼的將懷裡的人放在軟榻上,那動作似抱著個易碎的瓷娃娃般,伸手將懷裡人兒的髮絲全都順到頭頂,墊了個軟枕在她頭下,自一旁的壁櫃裡拖出個正反皮絨的薄被搭在她身上。
男子這才抬手將散亂在額前的髮絲順至身後,額頭的髮髻被分開後,入眼的便是一雙瞳仁中隱隱泛著深紫的眸子,那眸子又似紫色深到了極致濃郁成了黑,只有在光線的折射下才會泛出不易察覺的紫光,面板細的如同沒有毛孔般帶著油潤的透明感,使得五官如同羊脂玉雕琢而成,偏偏又剛毅、菱角分明,一頭烏黑如緞的頭髮沒有束縛的散在身後,垂落在薄如蟬翼的白色天蠶絲長錦上
遠看,那男子如同羽化成仙的神祗,帶著脫離凡塵、不容褻瀆的虛幻唯美。
近看,那男子的眉頭始終鎖著陰冷的煞氣,偶爾濃郁的眸子在光線的折射下,那抹衝眸而出的深紫,如入了咒的魔,每一眨眼落下的便是一個魔障。
男子低頭看向沉睡中的人,深紫色的眸子裡似帶著打量和無盡的思念,眸光細細的自她長長的睫毛滑落至精巧的鼻子,她元寶嘴微微開合著,五官精緻絕美,沒有一點柳慕楓的影子,可在她睜開眼睛的一瞬間,他便確定,她就是柳慕楓!
她的眼神,無論在什麼時候,雙眸睜開時便如一陣撲面而來的清風,帶著從容和沉靜,下一刻可以冷冽如刀,也可以平淡無波!
蘇紫衣睜開眼睛的同時,猛地坐起身子,轉頭冷然的看向這個南賀國國主炎若輒,他依舊耀眼如神祗,冷酷如邪魔。
蘇紫衣眼前閃過五皇子府後廳裡那血腥的一幕幕,似乎所有他出現的地方,都是如狂魔般的嗜殺,將冷成古全家的頭顱吊在宮門,只因冷成古向自己提親,逼著自己的爹將匕首一刀刀刺向自己,只因為自己死後很有可能成為那個鸞鳳之命--
蘇紫衣右手的小指快速且不受控制的勾動,隨即又用力的握成拳:“我那兩個僕人呢?”
炎若輒臉上多了份陰冷,眸子裡挑了份紫色的烈焰,抬手推開窗戶,冷風灌進來的同時,便看見昏迷不醒的童茵被捆綁如粽子般掛在車窗外,隨著馬車的顛簸在寒風中打著轉。
蘇紫衣的視線快速的檢視童茵的同時,掃過床外的景緻,顯然是出了京城了:“放她們進來或者讓她們離開!”
“她們不配進來!”炎若輒開口的聲音低沉,似輕柔的蠱惑,可聽在蘇紫衣耳裡,卻如魔音灌耳,帶著陰森和恐怖。
“入了南賀國國境,寡人就送她們上路!”炎若輒聲音依舊平淡,眼裡的深紫卻如漩渦般流轉,無論何時,身上總是那件如薄翼的天蠶絲錦衣,似從來不會覺得冷!
蘇紫衣明白‘送她們上路’是什麼意思,而自己若多一句拒絕的話,她們的結果便是‘即刻上路’!
“回琿梁後,寡人便與你大婚,寡人還會下請柬給睿王,讓睿王來參加睿王妃和寡人的婚事,局時,必能讓寡人看到睿王的‘血’性,豈不快哉!”炎若輒說到最後,臉上多了份笑意,那笑容明明亮的刺眼,卻讓人覺得膽戰心驚。
蘇紫衣不會笨的否認自己是柳慕楓,那樣只會死的更快,可炎若輒想用自己做誘餌引來段凜澈,從而在南賀國京都琿梁殺了他,這讓蘇紫衣不得不冒險開口道:“國主,就算我是柳慕楓,也不能保證我就是鸞鳳之命,若解不了國主的天煞孤星,國主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炎若輒愜意的側身倚在軟榻上,看著坐在另一端一臉敵意的蘇紫衣,她臉上的敵意讓炎若輒修長的玉指緩緩的收起,掌心裡有種想捏死她的衝動:“清山真人已經查出你將生辰改了三個時辰,你柳慕楓的鸞命,和她蘇紫衣的鳳格相合後,就必然是鸞鳳和鳴!”
炎若輒伸手將蘇紫衣拽至身前,低頭時眼裡泛著紫紅,修長玉如的大手捏住她的咽喉,在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後,虎口用力的一收,嘴角抽出一份陰毒:“我為了讓你借屍還魂,舍了三年的帝王晨運,你就該是我的!你一還魂就該回來!”手上的力度說上一句就緊上三分。
炎若輒冷聲說完,仰頭高喊:“林--”
炎若輒的高聲呼喊過後,一個聲音自車外應聲道:“屬下在!”
“寡人要柳慕楓在大夏朝所有接觸過的人都‘死’!讓寡人的黑風去--”
蘇紫衣一動不動的任由炎若輒將自己捏的幾乎窒息,眸子裡依舊清冷,開口時低聲一笑:“國主的黑風再回到大夏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