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七的眼皮動了一下,沒有睜開,只含糊著開了口,聲音比蘇珺兮要嘶啞得多:“還痛不痛?”
蘇珺兮輕輕搖了搖頭,唇角溢位低低的呢喃:“不。”
李景七聞言嘴角揚起一絲得意與滿足,旋即起伏的呼吸漸漸有了規律,直至平穩,伏在蘇珺兮身側,半摟著蘇珺兮沉沉睡去。
琉璃盞內的豆火終於燃盡,撲閃幾下,滅了去,在黑暗的仰止閣裡騰起一縷泛白的青煙,旋即無跡可尋。蘇珺兮卻異常清醒,在靜謐之中,感受著暗夜的動靜,李景七的心跳,和李景七的呼吸,心中緩緩溢滿滿足與喜樂。她與李景七,終於在今夜,在這最古老的儀式中合為一體……
陳則涵自林中先行一步回到園中重陽宴,在席上自斟自飲四時茶坊的菊花酒,也不知自己莫名的等著什麼,只固執地坐著。
許久,蘇珺兮仍舊沒回來,陳則涵想到適才蘇珺兮與李景七在林間的種種,即使十分不情願,但終於說服自己,相信兩人不會再回到席上。自嘲一笑,轉頭又瞧見章於城已經酒酣耳熱,與兩個丫頭嬉笑成一片,根本無暇顧及他,便放下手中飲了一半的酒杯,起身離開。
恰好碰上從舞臺上下來的姚娘,陳則涵心中幾乎沒有遲疑,幾步跟上與她並行,奇怪問道:“今日怎麼不見姚娘足點金蓮?跳得倒只是尋常的舞蹈。”
姚娘水墨氤氳的桃花眼染了秋寒,半垂的羽睫掩不盡其中的冷意,不經意地往陳則涵處一瞥,輕蔑一笑,嘲諷道:“陳大少爺早已美人在懷,既然愛極足點金連舞,怎麼不知,你懷中的尤物才是杭州府最有名的蓮上舞姬?”
陳則涵一頓,被姚孃的話噎了個正著,一時又想到蘇珺兮,心中萬千情緒反覆湧起,霎時如鯁在喉,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
姚娘今日也不知為何,口中似喂足了火藥,再也無所顧忌,只噼噼啪啪地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