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身後傳來許毓清低沉蒼勁的聲音:“不行!來人,拿下他!”
許府僕役護衛此刻已知李景七身份,又加上許毓清正是盛怒之中,不由躊躇,紛紛看著許雲舟等他拿主意。
許雲舟聞言一驚,連忙將傘遞給身後提燈的小廝,旋即轉身行至許毓清面前扶住他:“爺爺,下這麼大的雨,爺爺還是快回去吧,此事交給雲舟,雲舟自有分寸。”
許毓清面色一沉,一道凌厲的目光射向許雲舟:“分寸?若是有分寸,此刻就當立即拿下他送去大理寺。”
許雲舟自蘇珺兮將長玄趕出許府,就知道柴景鏑和蘇珺兮之間出了裂隙,私心裡還是希望兩人能夠見上一面,若不是誤會那正好就此作罷,若是誤會的話,就當……
許雲舟正暗自思量要如何說服許毓清,卻見一個小廝匆匆忙忙地疾跑過來,登時繃緊了心絃,這是他安排在蘇珺兮住的小樓裡值夜的小廝,連忙上前幾步問道:“怎麼回事?”
那小廝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喘氣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道:“小姐她,受了驚,動了胎氣,少奶奶說,可能要早產。”
李景七聞言腦中頓時“嗡”的一聲,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之感瞬間襲向四肢百骸,不由幾步奔至小廝面前道:“帶我去見你家小姐!”
小廝見是生人,眼下情況亂七八糟的他也判斷不來,遲疑地看向許毓清和許雲舟,許毓清和許雲舟此刻哪裡還顧得上李景七,許雲舟扶了許毓清就要往蘇珺兮的小樓走,許毓清一把甩開許雲舟的手,沉聲說道:“不必等我,你先過去。”
許雲舟立時放手,也不管大雨如瀑,撩起長袍衣襬直接就奔了過去。
身後李景七緊隨而上,一時間心跳如鼓、心亂如麻,夜間所做噩夢又陰魂不散的如影隨形,任他怎麼努力不去想,這最可怕的一幕也揮之不去。
兩人奔至蘇珺兮所住的小樓前,樓內已經燭火通明,許府早就請來候著的產婆魚貫穿梭,匆忙急促之中倒也有條不紊,許雲舟頓時稍稍鬆了一口氣,正要問迎面走出來的妻子詳細情形,李景七卻不停腳步,一路就要衝進產房。
周雁北一著急,連忙揮手示意眾人攔下李景七,眾人俱是女流之輩,哪裡攔得住李景七,眼看李景七就要破門而入,許雲舟及時截下了李景七,沉聲喝道:“你要做什麼?不要添亂!”
李景七呼吸一滯,萬千情緒此刻不能化作一句話一個字,怔怔地望著產房的房門,半晌,才頹喪地呢喃道:“我,我想看著她。”
許雲舟想起自他尋得蘇珺兮就再沒有見過柴景鏑,那時蘇珺兮已經懷有身孕,卻獨自一人等在杭州府,之後隻身隨他入京,又為李景七涉案東華之亂暗自憂心傷神,在這長達八個月的時間,柴景鏑你到底在哪裡?眼下受驚早產莫不是也是為李景七擅闖許府之故?思及此處,許雲舟的理智頓時喪失殆盡,揮起拳頭就狠狠地砸了過去,“噗”的一聲悶響,李景七一個趔趄險些跌倒,鮮紅刺目的血液瞬間自他的嘴角流下。
周雁北一看情形不對,連忙出去喊了幾個小廝進來,待回頭就看到這血腥的一幕,心中驚詫莫名之餘,實在害怕這兩個男人在這裡要給產婆添亂,當即揮揮手示意幾個小廝將兩人一起拉出去。
第一零七章 柳暗花未明
李景七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跡。如何也不肯離開屋子一步,周雁北無法,只得近前對李景七輕聲解釋道:“公子別驚慌,珺兮和產婆還在努力保胎,若是保不住早產了,珺兮她自己是說孩子雖然不足月,但是也已經八個多月了,想是已經長成,不必太擔心。”
周雁北已經生過一個孩子,心裡卻也是一點底都沒有,珺兮雖然是個大夫,但是她的話只怕多半也是為了安撫大家和自我鼓勵,想著心裡不禁隱隱有些焦急。
許雲舟這才稍稍冷靜下來,看著在蘇珺兮產房前躊躇不安的李景七,心裡怒氣仍舊壓不下去,只拼命地忍住了。
周雁北見兩人總算冷靜下來,鬆了一口氣,揮退了幾個小廝。
此時許毓清走了進來,一眼瞧見李景七不由怔住,適才在雨中沒有注意,此刻進了屋裡。才注意到李景七嘴角淤青隱有血跡,已經全身溼透,長袍衣襬泥漬斑斑還在滴著水滴,十分狼狽,屋內更是溼漉漉髒兮兮的不成樣子,再看許雲舟也髒了衣角,不由吩咐許雲舟帶李景七下去一起收拾收拾換一身乾淨的衣裳再回來。
李景七卻仍是不肯走,許毓清當即怒道:“我不是見你如此狼狽不堪才管你,眼下這裡就連著我外孫女的產房,你弄得溼嗒嗒髒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