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綰絮拉著馬匹,目光漸漸投向遠方。
馴服一匹烈馬的過程,即使綰絮這樣的女子也覺得饒有興趣,幾天嘗試下來,期間滋味無窮。因此她竟每天,風雨無阻般,定要來這寶馬成群的地方,騎上一番。
騎完馬回去,已經臨近天黑了,綰絮初次有在草原中馳騁的體驗,頗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出來騎馬她沒有帶小桃,那丫頭喜歡裹在裡面睡覺,也就由得她。
到門口卻忽然聽到有人叫她:“帝姬……”聲音悠長,綿綿獨特。
綰絮愣了愣,轉過身去,看到任逍遙斜倚門前,影子剛好延伸在她的腳下。頓了頓,她便道:“皇子殿下,今天居然能見到你的金面,實在不容易。”
空氣中傳來一陣輕笑,任逍遙緩緩從門前踏著步子,來到她近處。“帝姬最近馴馬,是否頗有心得?”
綰絮將馬鞭扔給他,走進屋裡去洗手,聲音淡淡響起:“皇子殿下來這裡,是否有什麼事?”
“有,只想問帝姬,戈爾瓦大婚之日,帝姬可願意出席宴席之中?”
綰絮停下身,轉過去望他,任逍遙淡笑躬身,向她問好般。
綰絮遲疑了一下,突然慢慢看住了他,悠然道:“皇子殿下……你為了自己的目的,從來不把人放眼裡,你的親妹妹也不能讓你有所收斂,你哪怕顧及一下她,她會願意嫁給戈爾瓦嗎?”
她看了看任逍遙,見他沒表示,就繼續說道:“一個女子心比天高,並不願意屈居巢穴,若她安安分分等著成親,只能是你這個皇兄,弄了什麼詭計吧?”
任逍遙看著她,片刻,終於笑了起來:“一個女子嫁了人,自然就會學乖。”
“如果她學不乖呢?”綰絮反問,“受苦的人,豈不就是無權無勢的戈爾瓦一家?”
任逍遙淡笑一聲:“帝姬,何必總把事情往不利的地方想呢?你就是有這個壞處。”
綰絮深深地望進他眼裡:“任逍遙,我前幾天見過你妹妹,自然也是你的安排了,不然這禁苑深宮恐怕還沒有這麼容易就相遇的事。你讓我看見她,看見了她的毛病,而想必,她的毛病還不止我看到的那些,你就這樣把她嫁出去,還是嫁給戈爾瓦,你就敢說,你沒有機關算盡到每一招?”
任逍遙看了她良久,忽地笑出來:“帝姬的想象力的確 (炫)豐(書)富(網) ,比以前有過之無不及。不過帝姬,有些話是不能亂講的,我幾時害過我親妹妹?又幾時對她耍了心機?你不要因為個人的遭遇,就胡亂猜測我對別人的用心也是一樣。你在宮裡遇見我妹妹,說不準就是巧合而已。”
綰絮緩緩轉過身,背對著他,半晌才嘆了口氣:“那就算我要求你,不要讓戈爾瓦迎娶公主,公主可以嫁給更好的王公貴族,她是公主,理當尊貴風光,而不是屈居一個無名無勢的小子。”
任逍遙一笑:“你當著戈爾瓦也這樣說?她確實是公主不錯,但也不能就此特殊,我們龜茲的子民同樣是不能受委屈的,我身為皇子,自然不能做出偏私的事情,婚事我已經決定了,不會更改。”
綰絮突然轉臉看向他,她皺了皺眉頭,“任逍遙,你說這麼敞亮的話,心裡自然也不會發虛。算了,如果我一定要你取消戈爾瓦和公主的婚事,你又當怎樣?”
任逍遙挑了挑眉:“你又想威脅我?又是一件一定要做的事,我已經聽了不知多少次。再說,我就是不肯,你又能怎樣?”
“那,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阻止。”綰絮臉色嚴肅。
任逍遙站在院中,他的身影被漸漸下沉的餘暉包裹,靜立不動與綰絮相視。他還是笑出聲音:“有些人還真的是不會變,時間越長她反而越固執。不過,我也不是願意屈服的人,最多,我也要點代價,互相交換。”
綰絮盯了他一眼,早已不出所料,“你想提前我們的婚期?”
任逍遙似乎愣了一下,驀地,眼中露出了笑意,他說道:“這個條件好,你倒是提醒我了,就把我們的婚期放在這個月底,你沒意見吧?”
“可以。”綰絮面色清冷地點了下頭。
任逍遙笑了笑,又端詳她:“帝姬,你真的很聰明,不過,你轉移我注意力也沒有用,我還是……要水蘭舟離開你。”
綰絮悄然放在身後的一隻手,正在漸漸握緊,她面無表情:“皇子殿下,得寸進尺,真的好嗎?”
任逍遙撲哧一笑,抬頭望她:“帝姬,已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要求我解除公主的婚約,我就要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