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低低抽泣起來:“我好怕,以為有猛獸出來,剛才出來的時候沒注意路子,找不到路,來來回回轉了好多圈,還是找不到,我以為今晚得一人呆在這兒過夜了。。”
夏之兮輕撫她的髮髻,低低道:“莫怕,現下,你不是一個人。”
鍾沁不知道對於古人來說,荒山野嶺算不算得一見恐懼的事兒,然而,她心中驀然的恐慌,仿若夾雜著數不清的原由。
好半響,她才將對方放開,眼睛微紅,面色亦出了紅暈。夏之兮微微笑,柔聲道:“我們回去吧。”
鍾沁點點頭,拾起地上的地瓜,夏之兮已提過她手中的水桶,她隨於一側,走了幾步,忍不住道:“我剛才是不是很糗?”
夏之兮微有失笑,想了想方側首道:“不糗。”
鍾沁揚揚眉毛,皺皺鼻子,低聲說:“怎麼會不糗呢?我是很少哭的。”要哭也要埋著被窩哭。
夏之兮淺淺笑:“那便是糗吧。”
鍾沁一時間覺得夏之兮說話總是忽悠人,他素來不計較話題如何,一般而言,恁是再有氣的人,大概都會軟下聲來。這人說話句句讓人,卻句句叫人分神。
“你怎麼會出來找我?”
夏之兮微微側首,笑道:“你出去尋東西約莫過了兩個時辰,天色已暗,我想定是忘了路子。”
對方溫言而語,她心中慢慢平復,這時方才注意到夏之兮面色又較處時差了幾分,當下不由地罵自己幾句,又叫人不省心。是以,便不再多言。
二人回屋,鍾沁開始生火,也不知是她運氣好還是怎的,三下兩下便點著了。
半夜時,夏之兮忽而起燒,熱度極高,鍾沁連著一夜都未閤眼,輪流著替對方換溼布,及至累至極,冷不防在夏之兮床邊睡去。
夏之兮醒來時,已出了一身汗,他方睜開眼,便見一人趴在床沿,一手捏著布條。他慢慢支起身,低嘆一聲。便起身將人抱至床上,才要離去,女子已然從夢中驚醒,眼神尚且朦朧,卻是一雙手抓著他的下襬頗有力道。
夏之兮微微笑,溫和道:“你先睡,我去煮吃的。”
鍾沁大概是聽懂了,又大概是實為困頓,一下子又朦朧睡去。
再醒來時,鍾沁一下子沒見著夏之兮,又是慌張跳下床,卻見男子在廚房內忙碌,她心中鬆一口氣,彼時,夏之兮正轉身,見著她,便是淺淺一笑:“可醒了?”俊雅的面龐竟是奪目。
鍾沁點點頭,忍不住又問:“你現下覺得如何?”她不知道自己這句話自落下山後,已然說了七八遍。
“無它不適。”夏之兮不知從哪處尋來的大米,竟端了一碗白粥與她,鍾沁看一眼粥,困惑道:“這荒山野嶺,你哪裡找來的大米?”
夏之兮指一指外間,笑道:“昨日你翻找時,忘了找那處。想是前一段日子正有人住過,留下些白米。”
鍾沁接過碗,大概是餓了,三下兩下就解決完,她忽而似記起什麼,道:“你這幾天都不曾吃藥,又受了內傷,怎麼會沒有發病?”
她繼而一頓,瞪大眼睛看向對方:“你又在吃那要人命的藥?”
肯定是了。要不是拿藥,恐怕在武當山上較量之時,也支撐不住。
夏之兮微微笑,並未答言,鍾沁心中頓時一涼,須臾才道:“你不是答應我以後不吃了麼?”
夏之兮輕嘆一聲,慢慢道:“若是不吃,怕之兮早已沒命。”
“可是。。”鍾沁似輕有語塞,只是低低道:“這樣又有什麼區別呢?”
第一百零七章歸期即近遇故人
因夏之兮身子尚且虛弱,只得在呆上一日。
鍾沁不敢一人再去打水,夏之兮與她一道去,一路上,鍾沁一言一語不斷,絮絮叨叨,又談及夏之兮手下的亦初與鳳寒,十分苦惱自己是不是得罪了兩位,這兩小孩,時時不買她的帳,總是一臉冰冰冷的。
夏之兮笑回道,亦初鳳寒皆不大露感情,並非惱你,只怕心中感激,亦不會說半分。
鍾沁想著感激是罷了,只是她這個人喜歡笑臉相迎,面對著冷冰冰的表情,她大概是習慣不了的。
鍾沁嘟囔幾句,繼而又說,何時給暮夜紫煙辦喜酒,待到那時,她可否參和一份。夏之兮淺笑答應,說是此番回去就給兩人辦了。
鍾沁聽著心裡頭清明幾分,想是外頭的局勢,夏之兮大概已經掌握在手中了,他既是斷了前路,後頭的便交代給樓中之人了。
二人提水回去,夏之兮運功調息,鍾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