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就有什麼意外發生,可民眾呼聲這麼高,他有些頂不住了。
正要出面,只聽得槿安一拍桌子,隨手拿起一本賬本,胸有成竹的說,“大家請看!”
她翻開其中的一本,開始唸到,“百花鎮李家墩李文賓!民國一年,白銀五十兩,二年四月調取四十兩,十二月存入一百兩……”
李文賓剛好就在人群中,他瞪大了眼睛,賬本上記錄的資料一點不差,他原本還想訛一大筆錢呢,如今看來,根本逃不過方家的法眼。
他神色緊張的說,“不是說帳薄都燒光了嗎?怎麼還……”
別人同他一樣詫異。
槿安宛然一笑,晃晃手裡的帳薄說,“我已經說過了,帳薄不是死的,是可以還原的!這一摞就是方家的帳薄先生剛剛還原的一部分,我相信,用不了幾天,方家所有的帳薄就都可以還原了。”
她說的義正言辭,人們開始有點相信了,畢竟方家有那麼多帳薄先生,每個先生又只專門負責一兩家,能記住也不是完全沒那個可能。
既然這樣,待在門口繼續鬧下去,也就沒意思了,陸續也就散了。
方老爺和劉管家都舒了一口氣,方明哲用一種異樣的眼神望著此時此刻的槿安,曾經,他還能庇佑她,而如今,竟卻需要她來維護他了。
心裡閃過一絲悲涼,他覺得有些話,已經不用說出口了。
註定就是失敗了。
“方老爺,這個法子只能撐的了一時,想要度過這個難關,還需要找別的辦法。”方老爺拄著柺杖,幾天不見,他整個人就憔悴成了這樣,柺杖輕點著地面,說,“槿安吶,我終究還是沒有看錯你,你是個難得的人才。”
方老爺走了,劉管家拍拍槿安的肩膀,嘆了口氣說,“你為方家做的,老爺會記在心裡的,他嘴上傲,其實心裡非常感激,我跟了他這麼多年,明白他的心思。”
槿安微微一笑,說,“劉管家,你放心,我做這一切,不是為了讓人感激,方家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過我,方老爺,也是我的伯樂,我做這些都是應該的。”
李管家欣慰的笑了。
槿安沒有在方家停留過久,她還要另一個地方需要去。
警署大牢。
五十六》鎮守使
齊子痕在大牢裡已經待了三天了,再過兩天,他就會被無罪釋放。
警署並沒有查出他與陸師傅之間同誠和茶坊的勾當。
這也難怪,當時的警署剛編制,根本就是寫不幹實事,只知道做做架子的紙老虎。
槿安很容易的就到了大牢裡,只需花一兩銀子即可,由此可見,對齊子痕的看管並不是很嚴。
“師哥。”槿安叫了一聲。
齊子痕回過頭來,頭髮有些凌亂,臉上也隱約有些汙斑,雖然沒有受刑,但這裡終歸是大牢,不見日光,陰暗骯髒。
他往日的白皙文雅被這種地方磨滅的快要消失了。
湊近了些,可以看清楚他眼裡的血絲,槿安想,那些血絲是為陸師傅生的吧。
他先是詫異,然後嘴角輕笑,“師妹,你怎麼來了?”
“你是我師哥,我來看你,是理所應當,更何況,師傅沒了。”
說到陸師傅,齊子痕眼裡閃過點點漣漪,槿安知道,那是淚。
“師哥,你有什麼話想要跟我說嗎?”槿安問道,她想讓他親口說出來,她從不想發生今天這種局面,這種事實真相,她真的不希望是由她來揭開的。
齊子痕搖搖頭,笑著說,“沒有啊,怎麼了?”
槿安低頭,“沒什麼。”
她坐下來,靠著大牢的鐵門,說,“方家敗了。成群的人去方家訛錢,方太太已經昏迷了好多天了,滴水不進,方老爺也急火攻心,一下子老了好幾十歲,他已經在準備開倉發錢了。”
槿安在等齊子痕的反應。
他一言不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槿安繼續說,“方老爺已經在找尋能夠買下茶園的買主了。”
齊子痕安慰槿安,“你別為方家的事煩惱了,賣不賣茶園也不關你的事,風水輪流轉,土地不可能永遠是方家的,終究會有人買去的。”
槿安認真的看著齊子痕,問,“師哥,你會是那個買茶園的人嗎?”
齊子痕怔住。
大驚。
輕呵一笑,“師妹,你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
“齊大哥,還需要我親自說明嗎?”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