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鮮嫩的山蘑和木耳,還有幾棵水嫩的新筍,幾捆鮮綠的山鹿菜。江雪砸了咂嘴,看著就想吃,王豆豆每次採摘到新鮮的山珍野菜,都會先給他們送來。江雪挑剩下的,他才拿去賣,今早又是來給他們送菜的。
看到王豆豆推門進屋,南成遠捏著江雪的手,衝王豆豆抬了抬下巴。片刻功夫,王豆豆就出來了,看他們的目光不再新奇,而是充滿警惕。他湊到他堂哥耳邊低語了幾句,他堂哥跳牆離開了,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江雪和南成遠。
江雪和南成遠相視一笑,走進院子,剛要挑揀竹筐裡的山蘑,就被王豆豆呵住了。他從柴垛上扯下一根粗柴藏在身後,慢慢向他們靠近。
南成遠掩嘴輕咳一聲,笑著問:“豆豆,你要幹什麼?”
他們變成七八十歲的老人,面容蒼老,頭髮雪白,聲音也變得粗糙嘶啞。恢復原來的樣子之後,聲音也改變了,王豆豆根本就聽不出他們是誰。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你爹。”
王豆豆怒視南成遠,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還、還是……”
江雪蹲在院中,捧腹大笑,王豆豆一定想說“我還是你爹呢”,結巴半天也沒說上來。江雪衝南成遠擺了擺手,拿過竹籃挑揀竹筐裡新鮮的野菜。
“豆豆,你堂哥去哪了?”
“去、去叫李老爺了。”
“叫李老爺來抓我們?呵呵,這事你都告訴我們,不怕我們跑了?”
王豆豆舉起木柴衝南成遠砸來,“是、是、是你們害了我爹、我娘。”
南成遠接住木柴輕輕一帶,就把王豆豆扔在地上。王豆豆瞪著眼睛,一臉氣憤地看著他們,聽到路口傳來嘈雜的說話聲和腳步聲,他爬起來向院外跑去。
“李老爺帶人來了?怎麼讓他們相信你我大變活人呢?”
“不相信就算了,反正也變不回去。”
李老爺帶著十幾個年輕力壯的男子走進院子,身後還跟著一群老弱婦孺。聽王豆豆說程大爺和江奶奶不見了,村裡多了兩個生人,村民個個氣憤警惕。
青壯男子都拿起了棍子,眾人圍住院子,上下打量著江雪和南成遠,李老爺走近他們,滿眼猜測。兩人挑揀筐裡的野菜,笑意吟吟,一言不發。
“敢問二位尊姓高名?可認識這屋裡信的程大爺和江奶奶?”
“認識,我們……”
“李老爺,張半仙進村了,還帶來了一位高人。”
李老爺很高興,忙點頭說:“我去迎接張半仙,你們先看著他們。”
眾人見他們漫不經心,毫無懼意,更加氣憤,攥緊傢伙跟他們對峙。王豆豆屋裡屋外、院前院後找了幾遍,沒見到他爹孃的人影,急得唉聲嘆氣。
一會功夫,李老爺就帶了兩個人回來,一個道士打扮,想必就是村民所說的張半仙。另一個是跟南疆老怪的徒弟,常出現在甲子風流林外的黑衣人
“你們還活著?太好了。”黑衣人見到江雪和南成遠,驚喜激動,忙上前仔細看他們,“六個月,故事是真的,我的猜測沒錯,果真是六個月。”
南成遠掃了他一眼,問:“什麼六個月?什麼故事?”
“造甲子風流林的人是南疆老怪的開山祖師,他年輕時曾有一個恩愛的妻子。他妻子因生了怪病臥床不起,變得又老又醜。他日夜求神保佑他妻子的病快點好,神仙說如果你能不嫌棄你的妻子,守在她身邊照顧她六個月,她的病就會好。祖師聽信神仙的話,無微不至地照顧妻子,可他妻子的病卻越來越重,變得更老更醜了。祖師很失望,在離六個月的期限還有一天的時候,他放棄了。六個月期滿,他妻子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卻死了。他又悔又愧又恨,一氣之下,入了魔道,造了甲子風流林。我查了好多資料、問了好多人,才知道祖師的故事。這幾個月我到處找你們,就怕你們堅持不下去,只要放棄就會沒命。”
南成遠衝江雪笑了笑,說:“原來是這麼回事,看來我們命不該絕。”
他們真心相守,不離不棄,身心飽受的磨難的日子歷歷在目。他們從甲子風流林走出來、活下去,恢復成原來的樣子,期間痛苦的經歷只有他們知道。
江雪輕嘆一聲,頭轉向一邊,眼底泛起淚光。初入甲子風流林,發現自己改變模樣的恐懼,身體驟變的折磨,南成遠為她無私的付出,兩人走出甲子風流林、在密林裡踉蹌行路的艱難坎珂,六個月相守的溫馨幸福齊齊湧上心頭。
她心底湧起濃濃的甜蜜,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