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達理,她很感動,象沐宸鈺這麼想的人還有柳姨娘,還有南宇滄。他們對她都有足夠的理解和支援,博大的包容令她感念掛懷。
江雪含笑動容,猶豫片刻,又說:“八姐病了,我想留她在慕容居住一段時間,養好病再說,要是太太問起來,還請六哥從中周旋。”
“唉!我早就勸過太太,她不聽,非要一意孤行,現在弄得不好收場了。這件事老太爺和公爺都不管,我也不好插嘴,你回來,八妹就有救了。”
江雪清淡一笑,說:“太太也有自己的打算。”
沐宸鈺無奈一笑,長嘆幾聲,沒說話。花太主一番心思,全為兒女打算,沐宸鈺是受益者,縱是做下天大的錯事,他也不能非議指責。
跟沐宸鈺說起她從江東到齊越的見聞經歷,事無鉅細,獨獨撇開了她跟南宇滄的事。沐宸鈺也迴避了南宇滄和沐雲霧的話題,極力照顧江雪的情緒,不提她的傷心事。一些話可以不說透,一些事卻無法避免,他們都要去面對。
金鬍子夫婦想見沐宸鈺一面,江雪受金鬍子夫婦大恩,很想幫他們這個忙。可怎麼把沐宸鈺的身世說穿?用什麼方法才能讓他更好地接受?她又遇到了難題。這件事她需謹慎再謹慎,處理不好,不只會關係家族利益,還有損親情。
“六哥,你明天有事嗎?”
“沒大事,外公要過古稀之壽,我這段日子常去花家幫忙照應。”
“那你明天來一趟慕容居,我有事需要你幫忙。”
“好,我明天上午過來,九妹,你是不是有公事要辦?”
“沒大事,都是日常瑣事。”
沐宸鈺拍了拍她的手,一臉歎服欽佩,說:“我先走,明天上午再過來。”
江雪送沐宸鈺離開慕容居,隨後去了柳家老宅,見到了金鬍子夫婦。跟他們約好明天見沐宸鈺,他們很激動,決定暫時不表露身份,只見一面就行。
他們聊了很久,話題一直圍繞著沐宸鈺,隻字沒提到南成遠。江雪心中為南成遠抱不平,同樣都是親生兒子,影碧好象對南成遠漠不關心。
南成遠襁褓之中即封王,身份尊貴,卻在嚴酷的鬥爭環境中長大,沒有享受過母愛親情的呵護。七歲異國為質,背井離鄉,在暗無天日的歲月,所受的痛苦煎熬不經歷者無法想像。正因為如此,他才特別珍惜與楚泠淋的感情,但最終迫於壓力,無奈之下,生離死別,令他此生難以釋懷。
陪金鬍子夫婦吃過午飯,她離開柳家老宅,想著諸多心事,百無聊賴,在街上閒逛。南成遠派了大批侍衛隱避在暗處貼身保護她,她不用為自己的安危擔心。偶爾有認識她的人閒話議論,她也不放在心上,仍自由自在地遊玩。
來到一座茶肆門口,侍衛指了指樓上,說南成遠找她。她會意一笑,心中雀躍,快步來到樓上雅間,看到南成遠正跟飛花戲月喝茶閒聊。
南成遠閒適的神情中隱含著冷漠凝重,江雪知道他有重要的事情找她。她落座之後,也不開口詢問,飛花戲月退下之後,兩人才進入正題。
“那個姓柳的太醫給關太后下了什麼毒?你能解嗎?”
“那種毒叫夜夜驚心,我沒解藥,師傅正在京城,他能解此毒。”
“帶句話給他,讓他把毒解了,否則,他的兒子會中更劇烈的毒,你明白的。”
關太后不論青天白日還是半夜三更都能見到先皇,根本就不是夜夜驚心的症狀。宮中傳言鬼怪做祟,南成遠不信鬼怪之說,卻也走入了中毒的誤區。
“你沒必要用他的兒子威脅他,這是手足相殘。”江雪猶豫了片刻,說:“師母也在京城,她說很想見你,今天還問起,你想見她嗎?”
影碧沒有問起南成遠,江雪騙他,是想看看他的反映,也想讓他為此事釋懷。做為母親,影碧不牽掛南成遠嗎?她不聞不問,或許令有苦衷。
南成遠端起茶盞,淺嘬慢飲,寒厲的目光欲隱欲現,說:“你在說謊。”
“沒有呀!我今天真跟他們見面了,他們就在京城。”
“她跟先皇發過毒誓,只要與那個男人在一起,就與我永不相見,她選擇的。”
選擇與心愛的男人長相廝守,以就要與兒子此生陌路為代價,親情和愛情只選其一,得失之間,誰能衡量?影碧不提南成遠,害怕一旦提起,會傷心欲絕,還會負疚於心。南成遠不接受母親的男人,卻能理解她的選擇,這讓江雪寬慰。
“什麼鬼先皇?死了都不讓活著的人安定,真為你有這樣的爹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