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夷使臣看清楚安陽王世子妃的長相時,也有些臉紅,但不得不腆著臉任由阿依娜如此行事。阿依娜是扎木合王子身邊的女侍衛,也是王子的姬妾之一,深得王子的寵信。而阿依娜也對王子忠心耿耿,做出此舉,雖然是他們王子授意的,但也不乏她要給王子報仇的原因。
在一片安靜中,突然有一道帶笑的聲音響起:“哎呀,這位阿依娜姑娘的意思是,要與咱們大楚女子比琴棋書畫麼?阿依娜姑娘應該知道,咱們大楚女子素來嬌養,賢良淑德,多才多藝,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不興男兒耍槍弄棍那一套啊。”
眾人聽到這聲音,暗暗叫好,循聲望去,正是坐在離皇帝不遠處的靖王。靖王臉上帶著與平常無異的笑容,若是平時,他們會覺得靖王笑得真欠抽,整就是不靠譜的老流氓,可是現在卻覺得這老流氓真是親切可愛得緊了。
可不是嘛,南夷人明知道大楚的國情,還特地挑戰個大楚閨秀,算什麼啊?做人不要臉也得有個程度吧?難道男人之間比試輸了,要從女人身上找回場子?
阿依娜聽到靖王暗含諷刺的話也不惱,驕傲道:“靖王此話不妥,在阿依娜看來女子從來不輸男兒,在咱們南夷國,女子與男子一樣習武一樣上戰場一樣頂半邊天。而且,今晚這三場比試是你們皇帝親自答應的,比的就是武藝,應該按規矩來辦,不能因為對方是誰而停止!或者,還是你們大楚人想出爾反爾?”說著,陰冷的目光直直地望向楚嘯天等人的方向。
聽到這話,有些血性的男人都會受不了。特別是在大楚人心裡,南夷國就是個未開化的蠻夷之國,文明程度十分低,哪能與深受聖人禮儀詩書陶冶的中原皇朝可比的?你丫的一個南蠻丫頭竟然還敢同他們講什麼“出爾反爾”這話,這分明是你們南夷人的作風。
眾人還沒開口反駁說話,某位老流氓又開口了:“哦?看來阿依娜姑娘這麼執著於比試,難道是因為剛才你們王子輸給了安陽王世子,所以你們想找安陽王世子妃麻煩來找回場子?哎呀,看來你們南夷人也是特不地道了,難道沒有聽說過客隨主便麼?阿依娜姑娘若是不嫌棄的話,與咱們大楚的姑娘來比比六藝如何?”
六藝為琴棋書畫女紅廚藝,是大楚女子必懂的六種才藝,當然,這只是泛泛的說法,京中的貴女們家勢良好,只需會得琴棋書畫與女紅便行,只有尋常百姓之家才會努力學習女紅廚藝這兩種。眾所周知,因南夷國環境險惡,使得南夷風氣尚武,民風彪悍,女子的地位不弱,並不侷限於閨閣之中,女子哪裡會去學什麼琴棋書畫之類的東西?靖王這不是擺明著嘲笑南夷國對女子疏於教育嘛。
是以靖王這聲音一落,在場的官員中突然有一人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聲來,然後像傳染病一樣,在座的官員都發出鬨然大笑,笑得幾名南夷使臣面紅耳赤,坐立難安。
“你……”阿依娜到底年輕不經激,眼看就要生氣說什麼,然後被阿木納給制住了。
今天南夷國的臉是要丟盡了,阿木納心知現在再糾纏下去,只會讓大楚人看笑話,正欲找個藉口放棄了第三場比試時,誰知,大楚的皇帝終於開口了。
“靖王叔,南夷國使臣遠道而來,不得無禮。”崇德皇帝的聲音雖然輕淡,但飽含上位者的威嚴,他一開口,笑聲馬上停了下來。“雖是客隨主便,但大楚向來與南夷國交好,且朕先前已經說過,三場比試應比完為止。安陽王世子妃,你可願意接受來自南夷國的阿依娜姑娘的挑戰?”
“皇上!”楚嘯天和安陽王同時出聲叫道。
楚嘯天一臉不滿,覺得那南夷國女人不識好歹,竟然敢打他娘子的主意,讓他怒火高漲,著實後悔剛才自己下手太輕了,應該直接廢了那南夷國王子的。而安陽王側是暗暗擔擾,擔心兒媳婦會受傷,並不想讓兒媳婦中了南夷人的招,上臺去比試。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柳欣翎,柳欣翎面上鎮定,只是抬起一雙煙水眸子看向對面的南夷女子,溫婉柔和的聲音說道:“皇上,臣女接受。”
楚嘯天一聽,瞪大了眼睛,心裡氣急。可是他再氣,私底下卻被一隻纖纖素手在他大腿上輕輕一按,頓時動彈不得了,暴脾氣也去了幾分。楚嘯天再次內流滿面,怪力神馬的太討厭了。
柳欣翎坦然的態度讓在場的官員們刮目相看,頓時生起一股敬佩之心。明知道會輸,但面對南夷人的咄咄逼人,咱們大楚的女子也不畏懼後退,好樣的!
柳欣翎安慰性地捏捏楚嘯天的手,讓他不必擔心,又對望過來的安陽王夫妻輕輕點了下頭,然後跟著宮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