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吧,如果能夠酒醉長眠不醒該有多好,這樣就不會像現如今這麼痛苦了。
不知喝了幾壇酒,好像真的有些醉了,昏昏沉沉間便聽見門被人一腳踢開,緊接著是刺目的陽光,莫言被驚醒,待雙眸適應強光,這才看清楚來人,眉頭一皺,語氣瞬間冷了好幾分,“誰準你進來的?”
那男子年紀看起來和莫言相差不了幾歲,可能是因為年長莫言幾歲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頗為圓滑世故。
這人正是莫言的同門師兄——沈飛。
莫言和他進道教時日相近,後來又有幸一起拜入軒轅澈門下,自此便共同修研道法。
莫言那時是真的喜歡這個看起來不怎麼愛說話的師兄,因為沒有親人的緣故,他甚至將沈飛當成了自己的親人,甚至師父有時單獨傳授的道法,他都會毫不遲疑的悉數教給沈飛。
逐年下來,他的武功自是不如沈飛,就連師父也是常常訓誡莫言太過於心慈手軟,雖然如此,師父在眾多弟子中仍是偏向莫言多一些,當初更是不顧眾議,選了莫言作為道教的首席弟子。
在道教,首席弟子有著非同一般的寓意,如果沒有意外,若水有朝一日退位,接任的便是軒轅澈,一旦軒轅澈退位,那麼新任首席弟子將會是下一任的道教掌門。
所謂仇怨,就是在這裡發生了改變。
一日,沈飛本和莫言說事。
莫言忽感口中飢渴,便起身來到桌前,倒茶欲飲,然而卻在下一刻驚呆了。
那茶壺是罕見的白玉所造,壺身更是晶瑩剔透,光鑑度比那銅鏡有過之而無不及,就在莫言欲飲茶水的時候,不經意間竟然看到身後沈飛面目猙獰,揚手欲砍向他的後頸。
莫言驚呆了,那是他曾經交給師兄的道法。
記得師父當初傳授他時,曾經說過此道法一旦擊中對方,便再無生還的可能,此招兇狠可用在敵我搏鬥,性命堪憂之時。
他當初交給沈飛時,自然說過這些,卻沒想到,沈飛竟會對他下此狠手。
莫言知道沈飛近一段時間有些鬱鬱寡歡,更知道原因是什麼。
沈飛是個性子高傲的人,自小志向便是獲得師父賞識,甚至夢想著有一天能夠當上首席弟子,沈飛每日以此為目標,勤練道法,然而結果卻是出乎沈飛的意料之外。
莫言本想尋個機會向師父說明他此生無意道教掌門,甚至想舉薦沈飛為首席弟子,卻不曾想沈飛有一天會因為這些身外之物對他下狠手。
就在沈飛的手欲揮向莫言的那一刻,莫言忽然笑了,聲音一如往常般親切,“師兄,我將首席弟子之位交給你如何?”
壺身上,沈飛表情一驚,但卻及時收手,顯然他被說動了。
莫言唇邊忽然泛起了一絲冷笑,一句話竟然在最後關頭救了自己一命,還真是可笑。
兄弟之情,不過如此。
事後,莫言向師父提及過卸任首席弟子一事,師父當時看了他良久,一句話也不說,就在他以為無果時,師父竟然同意由沈飛擔任首席弟子一職。
莫言問師父原因,師父只說了短短的幾個字。
師父說,“他比你狠。”
自此以後,莫言便與沈飛漸漸疏離起來,對於一個視自己為障礙的人,他又何必親近有加,時時牽動對方的殺機呢?他終究還是沒有活膩啊!
兩人在近幾年早已形同陌路,莫言沒想到沈飛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他的面前,他瞪著沈飛,心裡卻早已百轉千回,沈飛究竟意欲何為?
沈飛眼見莫言躺在地上爛醉如泥,眼中快速的閃過一絲鄙夷。
並不在乎莫言的敵意,緩步走到桌邊坐下來,“師弟有閒情雅緻喝酒,怎麼也不叫上為兄過來相陪呢?”
“師兄覺得你我之間還能夠如往常般把酒言歡嗎?”莫言緩緩坐起身子,濃眉越擰越深。
“為何不能?”沈飛似是不明白莫言話語間的深意,兀自輕笑不止。
莫言緊抿唇,一臉冷笑,“師兄裝傻功夫,果真是練就的爐火純青。”
沈飛眯眼看著莫言許久,終究是淡淡的撇開視線,“雖不知師弟為何對我心生芥蒂,但為兄今日前來並無挑釁之意,而是來此欲解師弟苦悶,如今看來倒是為兄多事了。”
莫言眼露精光,並未多言。
“你可知師父現如今身在何處?”
“何處?”
“燕國相府,聽聞顧紅妝復活,白相欲拿此事面見燕皇,欲給燕簫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