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才傲物,眼高於頂,放眼天下很少有他能夠瞧得上的人。皇上屆時可在建州與他交鋒多次,只當陪他玩玩,心計可下七分,要不然段宏老奸巨猾定會看出其中蹊蹺和破綻。楚國如此敗上幾次,段宏自己就會疏於防守,對楚軍掉以輕心。如此再過幾日,皇上可命兵將喬裝成吳國人入城尋找大夫前往楚國~軍營,借用那大夫的嘴巴和眼睛告訴段宏,皇上多日戰敗,氣急攻心,已經臥床多時。那段宏絕對不信,定會派人夜間闖入楚國~軍營打探訊息。皇上事先減少巡邏兵將,製造出吐血的假象,探子回去告知段宏,段宏一定會信以為真。段宏性情耿直,卻又好大喜功,第二日絕對會鳴鼓交戰。皇上可連連敗退,強裝不敵,段宏一路乘勝追擊,建州有雀靈山,地勢險要,最適合包抄圍剿。一旦阻斷段宏去路,屆時有一人策馬前方,便可誅殺段宏。”
楮墨聲音壓低,目光瞬間變得犀利深幽:“你是說……碧水?”
鳳夙點頭:“正是碧水。若論武功,碧水絕對在段宏之上,她是誅殺段宏,最適合的人選。”
楮墨看著鳳夙,一時沒說話,此女這般才氣,究竟是該殺還是該留?鳳夙繼續說道:“至於株洲富隆,想必皇上很清楚他的身世,他雖為武將,卻是赫連定同父異母的兄弟,乃是名正言順的吳國皇子,但因其母出身卑微,這才被流放在株洲守城。富隆好文厭武,所以株洲事物看似是他在管理,其實全都交給了他的妻子林氏清來打理。林氏清是難得一見的女中豪傑,雖為女子,但在沙場上奮勇殺敵,卻是一點也不輸給男兒。想當年林氏清統兵南下攻打燕國,以攻心為上,輔以攻戰,小小女子半月不到就平定了泉州。可謂一戰成名天下知!”
楮墨看著她,目光裡有灰暗的笑意,“如此說來,若想攻打株洲很棘手了?”
“此言差矣。”鳳夙眸色深幽,淡淡開口:“林氏清和夫君富隆恩愛繾綣,倒是難得一見的佳偶。林氏清一旦迎戰,自是無暇顧及富隆,屆時‘楚家軍’就派上了用場。”
楮墨瞬間就明白了鳳夙的意思:“你是說夜間擒獲富隆到楚國大帳,逼迫林氏清繳械投降?”
“林氏清性情剛烈,但卻是一個忠孝女子,極難收服。皇上不妨先炸她一炸。先言稱富隆已死,如此一來,林氏清絕對身心俱創,萬念俱灰,就在這時皇上不妨再告訴林氏清,其實富隆還活著,若她顧念富隆安危,不妨開啟城門,迎楚軍入內,可擔保夫妻二人團聚,一生無憂。”
“如此林氏清就會繳械投降嗎?”
鳳夙笑道:“心性經歷大悲之後,再面臨大喜,一起一落,林氏清只怕自己都頭痛欲裂了,只盼著富隆還活著,哪還顧得上那麼多?定會為了富隆性命,開啟城門,迎楚軍入城。”
楮墨微笑,雖然溫和,然而臉上卻有著洞察一切的冷漠和殘酷,說道:“既然如此,事後為何還要留富隆和林氏清一命呢?斬草要除根,否則後患無窮。”
鳳夙搖頭:“富隆愛民,比赫連定名聲不知好了多少倍,皇上若保全富隆一命,此後若是攻佔吳國,最起碼不會給吳國舊民留下什麼萬年洗刷不掉的詬病。”
楮墨雖在看著她,但眼神卻彷彿是透過鳳夙看向虛無縹緲處,“雖早已知曉公主有大才,但聽到適才所言,果真是收穫匪淺,感慨萬千。”
“皇上謙虛了,適才鳳夙純屬賣弄,攻克吳國行徑路線,只怕早在皇上心中,如今倒是試探鳳夙多一些,不知我說的可對?”
楮墨笑了笑:“楚國攻打吳國,那燕國又該作何打算呢?倘若兩國酣戰已久,燕國到時候坐收漁翁之利,那朕豈不是得不償失了嗎?”
鳳夙面色沉凝:“皇上若是此番不和吳國聯盟,就當是賣了燕國一個人情。燕國經歷白玉川叛國之變後,定是國力大不如前,各方面需要重新整頓,若燕簫登基,首要其責就是對內發展經濟,精心治軍,不斷增強國力。屆時楚國若是對戰吳國,燕國絕對不會橫插一腳,做出失信之事。”
楮墨沉默片刻,忽然問鳳夙:“燕簫也是這麼想的嗎?”
“那是自然,燕國和楚國現如今的關係完全就是唇亡齒寒,太子自是希望皇上能夠顧全大局,萬事以楚國臣民為念。”
楮墨看著她,眼含激賞:“公主適才三年攻吳之說,可謂精彩絕倫,公主能夠胸懷萬千塵世,將諸事看得如此透徹,步步為營,怎不將此計獻給燕簫,反倒獻給朕了呢?”
鳳夙揚起淡淡的,幽幽的笑容,眼光凝向楮墨,靜靜地說道:“亂世天下,群雄割據,若萬事只餘一人形單影隻,對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