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再也難覓。白衣神箭,唯其一人,神采飄逸,至死無悟。
愚忠,是王伯當一生的悲劇。
正文 刻意(1)
悠悠笛聲吹起,極低極細,盤旋迴轉,卻只嗚咽了幾聲,便停止了。
我坐在秦王府的涼亭中,放下手中那隻烏黑髮亮的木笛。李世民已下令厚葬王伯當,如今只剩這隻笛子。秦瓊得知這個訊息後,悲痛欲絕,但這次我卻無力排解他的痛楚,因為連我都深陷在失去好友的痛苦中,難以自拔。
我長嘆一聲,抬頭看去,亭旁有個小小的水池,幾條小魚嬉遊其間,使水面不時泛出層層漣漪。
“明,怎麼不吹了?”身旁的長孫無垢柔婉地開口。
我無奈地笑道:“我並不擅樂,只是憑感覺吹奏。”
“樂曲的好壞,心境為首,其次才是技巧。你的笛聲黯然低迴,別有一番意境。”長孫無垢輕拂了拂長袖,“讓我來為你試奏一曲。”
欄上的香爐靜靜飄著香霧,一架古樸的七絃琴擱在石桌上,微風揚起長孫無垢的湖藍色裙裾,她十指輕撥,琴聲錚錚,聽似平淡無奇,卻能觸動聽者心中那根緊繃的弦,使人情不自禁地平和心緒,遠離塵囂,將所有的煩躁棄之腦後。
長孫無垢悠悠問道:“世民又去了天策府?”
因李世民東征洛陽大勝,功高無雙,李淵特封他為“天策上將”,位在親王公爵之上,領司徒、陝東道大行臺尚書令,增邑二萬戶,準其開立“天策府”,自行設定官屬。李世民便在天策府西開文學館,聚集房玄齡、杜如晦等十八位學士,及眾多能人志士,府裡可謂猛將如雲,謀臣如雨。李世民一有空餘時間,便來到文學館中,和各位學士一道討論典籍及治國之道,直至深夜,他已經許久沒有回來秦王府了。
“嗯。”我低頭撫弄著手中的木笛,李世民忙於政事,又不肯讓我插手幫忙,我只能一直留在秦王府中,已經有許多天沒有見到他了,這些日子陪伴著我的反而是長孫無垢,我們時常在一起聊天解悶,心倒是愈發的貼近。長孫無垢雖然不曾在我面前抱怨過,她從來都是溫婉以對,看著總是優雅高貴,但她的心中也是有怨的吧?因為她的憂鬱偶爾也會洩露於眉梢眼角。
想到這,我不由地自嘲一笑,我終於也真正明白一個女子遭丈夫冷落,獨守空閨的淒涼了。
“聽說那劉黑閥起兵了?”長孫無垢又問道,“我對這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