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姑姥姥她老人家還能有十年、八年的日子,我也不會繼續留在這裡,我只想再留一段時間,瞧瞧她老人家。如今請離的摺子我已經遞了上去,怕是過一兩個月,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明錚說著,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這才又補充說道:“我早已與千公公打過招呼了,如若姑姥姥身體有什麼不適,立即通知我。從這裡到南瑜需要行走五日的路程,雖然有些折騰,但是快馬加鞭,三日也是可以趕到的。”
姚芷煙點了點頭,應了。
兩個人又在淨室聊了一會,最後嬉鬧了片刻,便一同回到炕上就寢。
翌日一早,明錚剛剛出門上朝,姚芷煙便開始整理行裝,準備進宮看望太皇太后。
已是冬日,馬車之中就算是準備了小型的暖爐,以及褥子,也難擋其寒冷。姚芷煙坐在馬車之中,捧著手爐,心中醞釀著要如何與太皇太后說起此事,到了宮中,卻被婆了冷水。
太皇太后身體欠佳,時常晚起,怕是需要等上幾個時辰才能起來,她需要侯上一段時間。
這裡的人對她沒有怠慢,將她請入到了外殿候著。
慈寧宮的外殿十分宏偉,建築大氣,裝飾考究,空間大的壞處就是很難暖和起來,這屋中就算是有暖爐,也是有些寒冷。
姚芷煙坐在暖爐一側,身上披著毛皮大氅,坐了僅僅半個時辰,就已經身體發僵了。
早知道,就不來這麼早了。明錚每次都是下朝之後過來,並不知曉太皇太后晚起,所以姚芷煙也是十分懊惱的。
又過了一刻鐘左右,外面有通傳的聲音,不一會,便又有人緩步走了進來。
姚芷煙抬頭去看,當即臉色一僵,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
來人盈盈走來,丰姿盡展,娥娥理紅妝,纖纖抬素手,是一難得的美人。
杜六娘看到姚芷煙頗為驚訝,隨後從容地走了過來,親熱地與姚芷煙打招呼:“姐姐也進宮來看望太皇太后嗎?真巧呢,我今日也特地過來給太皇太后送糕點。”
姚芷煙快速地調節情緒,讓自己的震驚絲毫不露,這才笑眯眯地說道:“昨日二爺回府之後就是一臉的愁容,我再三追問,他才說是擔憂太皇太后的身體。太皇太后照顧了他這麼多年,就好似明錚的親祖母一般,這等恩情怎可忘懷?我是他的妻,他尊重的人,我也理當照料一番,這才在今日特地進宮來看看她老人家,陪她說說話也好。”
她說著,還很是欣慰地揉揉自己的肚子,嘴角含笑,似乎是有意來宮中,讓太皇太后知曉她懷了身子,讓她老人家高興高興。
如此一來,姚芷煙懷著孕,還特意來宮中的事情就能說得過去了。
“姐姐與明家二爺乃是極好的感情,夫妻一條心,真是讓人羨慕的緊。”
“這有什麼好羨慕的,哪家夫妻不是如此?”姚芷煙謙虛了一句,隨後問道:“妹妹怎得也在這大冷天的來了?”
莫不是得到了她進宮的訊息,所以追著她過來的。不是說被禁足了嗎?這都能跑出來,果然能耐啊……
杜六娘面不改色,坐在椅子上,手中捧著玲瓏暖爐,面上則是擔憂的神色:“我也是擔心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家中眾人都是極為忙碌的,家父忙於國事,母親忙於照顧家院,沒能有時間看望太皇太后,我瞧著今日天氣還不錯,就來看望一番,沒成想,就遇到了姐姐。”
“我成親之後就有段時間沒來了,不知道情況。不知妹妹是不是經常來,最近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身體如何?”
“我也是兩個月前才來過一日,那是太皇太后與其他人說話,還沒到我就睡著了。”
看來,也不是經常過來,那麼今日碰到她,就不是那麼“湊巧”了。
姚芷煙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而是去問傳話太監:“太皇太后通常是何時起身?”
“大致就是這個時辰,二位夫人、小姐在等等,怕是就要起身了。”
姚芷煙應了,回到原處與杜六娘閒聊。
她到底是練過武的,在這裡坐了一個半時辰,也只是手腳發僵而已。杜六娘坐了兩刻鐘,就已經開始瑟瑟發抖了,姚芷煙突然想多等一會了。
“這宮中可真冷,看著富麗堂皇,此時我卻覺著我那小屋極好。”
“的確,宮中都不睡炕的,也不知冬日是怎麼熬過去的。”
姚芷煙的確不知,因為姚家從來就沒有嫁入宮中來的女子。姚家中立,不與宮中的妃子、皇后走得近,所以這些也是不知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