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七年的正月新春就在這樣看似和諧的氣氛中過去了,到了二月,不斷有好訊息傳來。首先是江南征討輔公祐的部隊獲得了幾次戰鬥的勝利,輔公祐的生存空間逐步縮小了;其次,高麗、百濟、新羅紛紛派使者前來表示臣服,李淵高興,順手就冊封了高麗王建武為遼東郡王、高麗王,百濟王夫餘璋為帶方郡王,新羅王金真平為樂浪郡王;再其次,各位有些看不清形勢的反叛人員也被各處郡守一一平復,捷報不斷傳往長安。
總之。李淵這段時間收到的都是好訊息,臉上也樂開花了,宮裡也在頻頻舉行宴會,大唐國土上雖然百廢待興,但長安皇宮裡已經是歌舞昇平了。唐瑛沒有參與這種熱鬧,過了正月,她就奉李淵的旨意陪著李秀寧回到了溫泉宮。兩個月的時間裡,李秀寧整個人又瘦了一圈,與長安皇宮裡的熱鬧不同,整個溫泉宮裡卻一直縈繞著淡淡的愁緒。
武德七年三月,討論已久的大唐百官制度——三省六部制度雛形終於拿到了檯面上,這時是三公六省制。太尉、司徒、司空為三公,次尚書、門下、中書、秘書、殿中、內侍為六省。三公六省是朝廷裡的最高職責官員,整個朝廷的正常運轉都在他們這裡進行。三公六省之下是御史臺、太常至太府等九寺衙門,而後是國子學等等。品階之多,也是看著就頭疼的。雖然頭疼,但各部門都各司其位,倒是一點也不亂了。
從武德元年到現在,整整過去了六年半,朝廷中樞的管理制度終於拿出來了,上上下下的人也該鬆一口氣了。以後按部就班,個人該幹啥就幹啥,免得又有一團糟的局面出現。這本是好事,但不是人人都笑得出來,起碼,秦王府裡的人都笑不出來。因為,在明旨上寫的清清楚楚,天策上將府的位置在國子學之下,也就是說,天策屬臣們的地位被完全排除在了六省屬臣之外,實際的權利減少了一大半。
秦王府中的人被打壓,東宮那邊自然高興,各懷心事的兩撥人馬加強了鬥爭的手段,雖然沒有明火執仗地在長安大街上開戰,但戰火的硝煙味道卻很濃了。只是,誰也沒想到,將硝煙變成明火的人卻是一心想要兩邊和好的唐瑛。
三月下旬,唐瑛照例每旬回長安向李淵彙報一次李秀寧的情況,這也是她瞭解長安情況的唯一時間。回到城裡,她照常先回家,準備第二天進宮見李淵,然後去找李建成要下一旬所需的生活用品和藥物等,要等明天晚上才能去秦王府走走,而後第三天就要回溫泉宮。
知道唐瑛今天該回家了,張小豆他們早就準備好了,她一進門,拉馬的拉馬,燒水的、做飯的,府中就是一陣忙活。張小豆則跟在唐瑛身邊。一邊吩咐府中人各行其是,一邊向她彙報洛陽那邊的情況。
“春耕的事情都準備的差不多了,等雨水一過就下地。作坊還那樣,固定的客源沒啥變化,我哥讓他們在莊主的家鄉準備再開一個作坊,只不過人手可能不夠,得等兩年。封大人派出的人馬還在山東那邊折騰,帶話給您,說是要把從高麗回來的人全部排查完,只要老莊主活著,沒有找不到的理。”
唐瑛一邊聽一邊點頭,聽到這裡,微微搖頭:“封德彝這個老狐狸。長安這邊有什麼動靜?秦王妃來過沒?”
張小六腳下頓了頓,看看身邊沒其他人跟著,才跟緊唐瑛放低聲音道:“莊主,秦王那邊出事了。”
唐瑛猛地站住了:“什麼事?”
“李武被左翊衛大將軍給打了,傷的不輕,聽說斷了好幾根骨頭,眼下還躺著起不來呢。”
“左翊衛大將軍?李藝?為什麼?”唐瑛臉色立馬就不好了。
張小豆知道自家莊主的脾氣,外面的人打的天翻地覆她也不會看上一眼,但自家人被人拔根頭髮下來,也是天大的事。李武是誰?秦王的心腹侍從,與自家莊主一同闖過敵營。一起並肩作戰,在軍營裡,那是百般照顧莊主的人,別說在莊主心裡,就是他張小豆心裡,李武也是自家兄弟。張小豆倒沒有想慫恿唐瑛為李武報仇的心思,但他知道,如果他不把這件事告訴唐瑛,那後果可就……
“不知道。”輕嘆一聲,張小豆回答:“我去看過李兄,據他說。他只是奉秦王的命令到左翊衛大將軍的軍營裡去辦事,好像是送什麼文書之類的,結果卻被大將軍下令暴打了一頓,若不是隨他去的兄弟帶他回來的快,怕是連命都沒了。”
唐瑛的眼睛眯起來了,這是她暴怒的前兆:“沒有理由?李藝想幹什麼?打狗給主人看?”
“怕是有這個意思。”張小豆再嘆一聲:“我聽秦王府裡的親衛們說,這位大將軍和齊王走的很近,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