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積緩緩點頭:“不錯,不錯。就一點,要那些官兵失去鬥志,光靠這些內應還不行,應該威逼利誘一起來。”
唐瑛皺起眉頭想了想,才猶豫道:“試探攻城傷亡大,不合算,還是不用為好。這樣,把武陽郡準備的攻城械具再加點料,擺在城下威懾一下城上守軍。”
“哦?加什麼料?怎麼加?”
“攻城械具無外乎就是雲梯、投石車、錐車等等。咱們弄一些大木頭,徵集一些馬車,再扯上幾十丈的灰布往這些東西上一鋪,城牆上的人往下看,一定能被騙了。咱們人馬多,攻城械具再弄成用之不竭的假象,估計,守軍譁變的可能非常大。”
徐世積哈哈一笑:“你小子,不僅有悲天憫人之心,還有不少花花腸子。我都想不到這種法子。好吧,就聽你一次,不搞試探攻城了,採取威嚇架勢,看看成效好不好。”
唐瑛也笑了:“效果不好不是我的錯,是反動派太頑固。”
“反動派?”這個詞太新鮮了,徐世積又沒聽懂。
“嘿嘿,我給那些黑心官吏起的外號。一切反對派,都是紙老虎。”唐瑛雙手叉腰,擺了一個笑死人的滑稽姿勢,頓時笑倒一片。
徐世積也快忍不住了,指著唐瑛道:“哎,你這聰明勁怎麼老用在這些胡思亂想上,真拿你沒辦法。”
唐瑛一副無辜的樣子看著徐世積:“是你讓我多笑笑,不許扳著臉的。”
“你,你,你……哈哈哈哈哈哈。”徐世積終於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
不知道是唐瑛的心理戰術運用的好,還是徐世積的軍事謀略用的恰當,總之,攻打黎陽倉的戰鬥進行得非常順利。主動投降倒也沒有,那些黑心官吏們不想投降,也知道投降不投降對他們來說,結局都差不多。但,黎陽倉的守軍可是早就想投降了,因此,在義軍正式攻城開始後,守軍幾乎沒有進行像樣的抵抗,一觸就敗,很快就開啟城門投降了。
或許是瓦崗軍的威信大,也或許是別人不敢得罪瓦崗軍,總之,唐瑛帶著手下一路疾奔毫無阻礙地衝到了黎陽倉賬房。賬房裡乾乾淨淨的,沒有一絲戰亂的痕跡,所有的賬房人員都垂手靜立在賬房門外,早就準備好了迎接工作。唐瑛看著這幾個臉上無喜無悲的人,也不由地感慨萬千。
“誰是管事的?”環視一下門外的人,唐瑛沒有急著進屋,而是站在房門口,儘量把聲音放的柔和些,詢問站立的人。
站在階下距離房門最近的中年人跨上兩步:“在下就是。首領有何吩咐?”
“黎陽倉有多少大糧倉、中糧倉?貯量多少?”
中年人的身體輕輕晃了一下,嘴角上翹了一點,他馬上把腰彎得更低,不讓唐瑛看見他的表情:“黎陽倉城周圍十八里,築有二千四百糧窖,每窖存糧八千石。除糧窖外,設有臨時倉儲四十七座,存糧十九萬石。年初,守官臨時下令加倉十二座,總計放陳糧二萬六千石,目前還剩一萬七千石。”
唐瑛沒有錯過賬房管事嘴角的那一絲嘲笑,她自嘲道:“我不懂這些,看賬本也算外行,管事先生不必忌諱什麼。”
“在下不敢。”
唐瑛微微一笑,走下臺階,過去拽住管事的衣袖:“大叔跟我進來,各位先生也進來吧,在下還有許多事情要請教。”說完拉著管事就往屋裡走。
管事的被唐瑛這麼一拉,不想進屋也只能跟進去。單成笑嘻嘻地看著唐瑛把人拉進去,自己趕緊跟在了後面。
唐瑛把人拉進來後,順手就按到主座上,嘴裡還在招呼其他人:“大家都坐,你們幾個,給幾位先生看座,以後,咱們做事還要靠先生們扶助。我把醜話放前面,如果讓我知道誰對幾位先生不敬,哼,我的規矩你們都是知道的,到時候別怪我不講情面。”
“是。”跟隨唐瑛的人馬上上前將幾個不知所措的賬房先生半請半推地按到座位上,他們則挺胸站立在這些人的身後,兩眼望著唐瑛,一動不動。
你想呀,誰的身後站上幾位這樣的武人,心裡能不發毛?唐瑛看到這種情形,直想笑,把手一指這幾個人:“去,都給我燒水找弄吃的去,再給先生們弄點洗臉的水來。站在這裡跟煞神似的,把先生們都給嚇著。”
這些人哈哈一笑,都走了出去。幾個賬房的這身汗才總算下來了,提著的心也慢慢放到了肚子裡。不過,人還是靜靜地坐在那裡,看著唐瑛,大氣不敢出。
屋裡沒有那些礙眼的軍士了,唐瑛才笑道:“先生們既然在這裡等我們,說明你們都知道了我們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