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敗後勝,對上王世充,瓦崗軍這樣獲勝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大業十三年地年底,王世充曾經帶七萬精兵想夜渡洛河來洛口倉搶糧,當時,李密就是採取了半渡而擊之的策略將王世充打得抱頭鼠竄,損失慘重。 這次,王世充又要夜渡洛河了,李密依然要半渡而擊之。 同樣的情形,同樣的計劃,但,卻是完全不同的結局。
李密這次派出的斥候走了就沒有再回來,等負責查探敵情地巡營將軍發現鄭軍向瓦崗軍撲過來時,鄭軍距離瓦崗軍營寨只有幾百米了。
潰敗,再也無法阻止。 北邙山的激烈拼殺此時不見了蹤影,再與王世充部一接觸,人數佔優的瓦崗軍卻選擇了潰逃,任憑李密的呵斥,都沒人再去拼殺了。 李密的親信部隊蒲山公營早拼得沒人了,而別的部隊,已經失去了對李密的信心或者信任。 望著遍野奔逃的軍士,李密首次嚐到了兵敗如山倒的滋味,而且,這一敗,就再也起不來了。
等王伯當將疲憊不堪地李密接進河陽城的時候,跟隨在李密身邊地只有他地老部下,孟義、常何和賈潤甫,其他的人,全部被鄭軍俘獲了。 或者說,投向王世充了。 就連孟義和常何這兩個勇將,此時也是耷拉著腦袋,完全失去了鬥志。
沒有鬥志地部隊需要休養,這一刻,李密才醒悟他根本無處可去。 洛口倉屬於王世充了,偃師大營恐怕也成王世充休息的地方了。 而黎陽……不說距離,李密想了半天。 也說不出前往黎陽的話,有邴元真和單雄信的例子在,他不敢把性命寄託給瓦崗寨舊人徐世勣身上了,即便徐世勣不背叛他。
面對一群沮喪的部下,兩眼無光的軍士,李密的後悔也晚了。 河陽成了孤城,根本無法抵擋王世充大軍地攻擊。 經過一次短暫的商量。 李密最終接受了王伯當地建議,前往關中投靠李淵。
雄極一時的瓦崗軍就這樣煙消雲散了。 站在洛口倉的城牆上,唐瑛手中拿著單雄信給她的信。 單雄信獲得了王世充的重用,他告訴唐瑛,去留他都尊重唐瑛自己的選擇,但他希望唐瑛能留在洛口倉,而不是再跟隨他去洛陽城。
默默地將一紙文書遞給唐瑛,邴元真滿眼的捨不得:“我要走了。 王世充派來接受洛口倉地人明天就到。 這處田產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房舍都是現成的。 這裡面有雄信的意思,也有我的意思。 唐瑛,我和雄信商量了一下,你討厭和貴族士族打交道,想必也討厭嫁給那些人。 所以,我和雄信想,給你一份固定的嫁妝,你自己選一個好男人,招他上門吧。 ”
唐瑛面無表情地接過文書,仔細看了看,這是一塊百畝的大田地,原來是大貴族的田產,被瓦崗軍沒收後,作為獎賞將士的公產。 這次邴元真利用手中地權利。 直接將這一處劃給了唐瑛。
“多謝元真大哥了。 東西我收下。 我還是決定去洛陽城。 這裡,我正好用來安置那些失去生活能力的弟兄們。 ”
看著唐瑛毫不客氣地收起了文書。 聽著唐瑛依然執拗的話語,邴元真苦笑了:“若說沒有想到你會這麼做,那是在撒謊,可,聽到你這麼回答,我還真是……難受。 ”
唐瑛抬頭一笑:“元真大哥,你自己要兩袖清風一肩挑地離開我們了,該說難受的似乎應該是我。 ”
邴元真嘆口氣,像以前一樣拍拍唐瑛的肩膀:“你呀,唉,該嫁人了,一個女孩子,不要去爭去拼了。 ”
唐瑛沉默了一下,苦笑:“元真大哥,如果我告訴你,我其實不想爭什麼,也不想拼什麼,我不離開的原因只是要報恩,你信不信?”
“雄信不需要你報恩,眼下有王世充地推薦,隋泰帝還是很重用他的。 ”
“不,楊侗會死在王世充手上,而王世充,也成不了大事。 單大哥跟著他,早晚是死路一條。 ”
邴元真愣了:“唐瑛,你到底是怎麼想到這些的?難道你真有什麼預測功能?你說李密打不下洛陽,他就沒打下來;你說李密要殺翟首領,他還真動手了。 眼下,你,你……”
唐瑛苦笑:“元真大哥,你不是說我是烏鴉嘴嗎?唉,我這種預感,總是準確得讓我也很難受。 ”
邴元真想了想:“雄信是個不信邪的人,恐怕你想勸他離開王世充,難呀!”
“再難我也要想辦法讓他離開危險之地。 ”
“你有什麼打算嗎?”
“沒有。 ”唐瑛又一次苦笑:“你們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