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對裴寂說:“大人到這裡來一定不是來危言聳聽嚇唬我們的吧?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請直說。我雖說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只要我做得到的力當義不容辭。”
裴寂笑道:“夫人果然爽快,小臣眼力不虛,早知道夫人非同凡響,這次還真需要夫人出頭。夫人還記得小臣對夫人提過的唐公李淵李大人嗎?”
張夫人點點頭說:“當然記得,他是個蓋世英雄,就是因為他守著太原,才能保障我們的一時安穩。”
裴寂說:“如果要保障我們的一世安穩,就得夫人這樣做了。”說著伏在張夫人耳邊“嘁嘁喳喳”的說了一陣。張夫人聽完大驚,心裡“撲撲”直跳,結結巴巴的說:“這樣不好吧?萬一皇上知道了——。”話未說完,已紅了臉,低下了頭。
裴寂說:“皇上現在遠在江都,將來是什麼樣子還不好說。就算是皇上能回來,又能對夫人你怎麼樣呢?夫人你向來的處境和打入冷宮有什麼區別?不過是略自由些罷了。小臣知道夫人一向心氣甚高,是不甘心落居人後的,何不借此搏一回?”
尹夫人也勸道:“是呀姐姐,你說我們比紀夫人她們幾個又差到哪兒去了?憑什麼我們總是遭到冷遇?再說她們幾個比我們得寵些又能怎樣?還不是擺脫不了任人擺佈的命運,到現在連妃嬪的名號都沒掙上,充其量不過是個位置比我們擺的好一些的花瓶。可是我們這回要是博對了,將來唐公若是當了皇上,沒準不忘我們的舊情,封個嬪妃呀什麼的也不是沒有可能。姐姐以前都是挺爭先要強的,這回怎麼退縮起來?莫不是遇到的打擊太多心都灰了?姐姐如果畏畏縮縮,讓別人搶了先,以後哭都來不及,姐姐你要三思呀!”
裴寂說:“以小臣來看唐公的為人,應該是個念舊的主兒,以夫人的美貌和智慧,也必能獲得唐公的青睞。夫人總不能被埋沒一輩子吧?試想青春能幾年?皇上可以辜負你的青春,他辜負的人太多,你不能啊!”
尹夫人說:“裴大人說的對,皇上他以前根本沒把我們當回事,以後更不可能。與其這樣過一輩子,不如搏一回,就算皇上有一天來秋後算賬又如何?大不了一個死字。我們拼一回如果能獲得唐公的憐愛的話,也算這輩子沒有白活過,死了也是甘心的。”
張夫人終於抬起來頭,痛下決心似地說:“好!我去!”
第六章 痛失山河 第二十六節 李淵
晚上,裴寂陪李淵喝酒,見李淵雙眼已經開始迷離,遂對著門外擊了兩掌。站在門外的張尹二位夫人早就緊張的心“撲通撲通”直跳,聽到這兩掌竟像是被雷擊一樣,短時間靈魂脫殼,定了一下才換過神來,相互對望了一眼,一咬牙掀開門簾進去了,佩飾叮噹,行動留香。
早上李淵起了床,一出門,就看見裴寂站在那裡。裴寂笑道:“唐公昨兒晚休息的可好?”
李淵笑著說:“你葫蘆裡這回又賣的什麼藥?”
裴寂說:“二公子暗中蓄養兵馬,欲舉義旗,恐大事洩露被誅,所以讓我以晉陽宮女奉公,此乃情急之下,迫不得已之計。如今眾人心意已決,不知公意下如何?”
李淵說:“我這二兒子自幼聰睿,玄鑑深遠,臨機果斷,倒也是個可造之材。只是太過年輕,有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這起兵之事非同一般,一定要萬無一失。現在我不肯輕易起兵,是因為我大兒子李建成和三兒子李元吉尚在河東,一怕連累他們,二是要找機會讓他們回來也好助我一臂之力。若是沒有適當的藉口就直接讓他們回來,會引起朝廷的警惕,到時候派大軍來兵討,只怕我們的起義會落得胎死腹中的下場。”裴寂見李淵說的有理只有暫時不提了。
突厥在去年秋天劫掠所得的收穫十分有限,又和隋室在雁門關之圍中徹底斷了交而得不到“賞賜”作為補充,冬天的生活愈發的困難。到了冬末春初,也就是大業十三年正月,突然來襲。一向以畜牧業為主的突厥和漢時的匈奴後來的蒙古一樣,是馬背上的民族,不像漢民族那樣有什麼“仁義”之類的心理負擔,認為“掠奪”就像狼襲擊羊群那樣正常。他們不相信眼淚,他們只認同弱肉強食,他們身上流淌著強悍的血液充滿了陽剛之氣,與南方的陰柔相補充,綜合了中華大家庭豐富的民族文化。
可是,這個時候李淵抽不出身來北上,他這個時候正帶著王威南下追擊清剿甄翟兒,只好派高雅賢北上去和王仁恭匯合對抗突厥。結果高雅賢和王仁恭對抗失利,王仁恭和李淵作為負責人,被遠在江都的皇帝楊廣下令免職處分並就地拘押。好在拘押的人都是李淵的自己人,行動也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