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收購,兄長若對他感念恩德,留著‘瓊漿’的方子已是無用,必會作為人情轉贈與他。”
前生她也曾經輔佐某人開公司,從白手起家到風聲水起,搶客戶奪生意,雖然最終因為決策出問題以失敗收場,但這中間運用了多少陰謀陽謀卻是難以勝數的。
凌青瑞聞言便即心驚,想起簽約那天龍三說的話:“盤下酒莊並不為賺錢,只為圓家父遺願。家父生前一直酷愛喝貴酒莊的瓊漿秘釀,感嘆得此美味,此生足以。因此在下才不惜揮霍家財,縱使這莊子沒有進益,有莊在手,聊以慰藉他老人家的在天之靈……”
當時他聽了這些話就有過將瓊漿之方轉贈於龍三的想法,只是未曾請示過周夫人,又想待交付銀錢之日再贈不遲。現在想來,自己未曾開口,那龍三眼中隱有失望之態。思及此他便暗歎自己糊塗,龍三曾露出端倪,他卻毫無查覺。還不若二妹妹一個閨閣女子,僅憑蛛絲馬跡便猜出首尾。
凌青琦見他表情陰晴不定,也猜不出他在想什麼,心想難道自己猜錯了?凌青瑞卻忽爾開口,“龍三大約真有這樣的心思,只是咱們只說方子丟了還不夠。酒莊上負責調配材料的張師傅也是知道瓊漿的釀製之法的。”他說著眉頭深鎖,似乎在想應該怎樣處理這個問題。
凌青琦垂頭思慮了一刻,心中便有了主意,“兄長,這張師傅人品如何?”凌青瑞簡略的答道:“他是可信的。”凌青琦便點頭,“兄長不若教他裝病,就說糊塗了再記不得什麼事情。”
凌青瑞聞言一愣,這孩子怎麼忽然主意這樣多?可是事態緊急,再容不得他多想,向周夫人告退之後便親自去往張師傅家。
周夫人見兄妹二人緩和一些,欣喜之情溢於言表。方氏卻看著凌青瑞出門的背影臉有憂色。凌青瑤和老姨太太不明就裡,凌青瑤便詢問周夫人,周夫人只說不欲賣酒莊了,將凌青瑞與凌青琦擊掌為盟之事略去不提。
次日上午,酒莊上的趙管事來尋凌青瑞,凌青瑞卻是一夜未歸。周夫人親自接見,趙管事施禮之後便心急火燎的告訴周夫人:張師傅過世了。
坐在周夫人房中的凌青琦聽到這句話驚的差點跳起來。昨晚給凌青瑞出主意的時候,她到是想過要張師傅裝死,只是擔心古人忌諱,遂改成了裝病。怎麼這張師傅這樣不禁咒?
周夫人聞言亦是心驚,問趙管事究竟是怎麼回事,趙管事說張師傅昨日歇工回家時還好好的,今日一早張師傅沒來,他便親自去尋,結果去時他家人正在舉喪,他一打聽才得知昨晚張師傅一進門就磕了頭,之後鼻子流血不止,郎中還沒進門人就去了。因此他便跑來尋凌青瑞去處理張師傅的後事。
第十七章 你是公是母?
趙管事走後,周夫人便問凌青琦:“你覺得如何?”凌青琦蹙眉沉思,未得頭緒,只搖頭道:“事情也太巧了些,昨日我同兄長說的是請張師傅裝病,怎麼忽然變成這樣了?”說著焦急的向窗外張望,輕聲嘀咕著:“兄長怎麼一夜沒回來?”
周夫人只能安慰她,“別太憂心,即便是張師傅真的去了,也是他命該如此,不干你事的。”凌青琦心中異常不安,只覺得若她不出主意請張師傅裝病,張師傅便不會有事似的。母女二人黯然對坐,方氏和凌青瑤在一旁亦是無可如何。
孃兒幾個愁鬱了一天,終於日頭落山的時候凌青瑞意氣風發的回來了。他進門也不顧禮數,對著凌青琦便是打躬作揖。
凌青琦驚得逃到他身側,避免了直接受他這個大禮,“兄長這是作什麼?可折煞小妹了。”凌青瑞卻是滿面含笑,“這次多虧了二妹妹,才免得我被龍三那廝算計了去。”
聽他如此說凌青琦便知道盤兌酒莊的事了結了,而她此刻掛心的卻是張師傅,遂問:“那張師傅還好?”凌青瑞聽她問這個便是一愣,隨即笑,“我昨夜去到張師傅家,將情由說與他聽,他竟說裝病不若裝死乾脆,徹底斷了那龍三的念頭。我在他家與他詳談,之後見天晚了就乾脆宿在他家……”
凌青琦聽罷就撫著胸口長舒了一口氣道:“還好他不是真的出事了。”凌青瑞卻是對龍三的事更上心,“龍三訊息知道的竟快,張師傅家卯正舉喪,他巳初就差人邀約。見到我便說什麼他家宜城的商鋪出了點問題,銀錢一時週轉不開,盤兌酒莊之事只能暫且擱下了。”
凌青琦追問道:“之前簽下的契約呢?”“當面撕毀了。”凌青瑞說著便從袖袋中掏出一摞紙,鄭重的遞與凌青琦,“這是酒莊的地契、帳薄、人工名單和瓊漿的方子,今日我將這些交到二妹妹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