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於媽報說凌家二小姐來了,姜怡春只抬頭看了凌青琦一眼,便低下頭繼續收拾一個小小的包裹。凌青琦看了一下,那裡面其實並沒有什麼,只一兩件衣物,這麼點東西也值得她收拾這麼久?看來她的內心還是對未來有著一絲希冀的。
“你這是做什麼?”凌青琦上前一把奪過她的包伏,蹙眉氣惱的問。心灰意懶的人,最需要的便是朋友和家人的關心和在意,只要讓她知道,大家都很心疼她,她便會回心轉意。
姜怡春著手去奪包伏,“還給我。”凌青琦將之藏到自己身後,她搶奪不成,索性噘著嘴氣呼呼的坐到床上。
凌青琦將包伏遞到於媽手上,於媽便躬身退了出去。凌青琦輕輕走到姜怡春身邊坐下來,偏頭看著她,過了一會兒才問:“你穿成這樣,是要去種田了?”姜怡春垂著眼瞼,並不理睬她,她便繼續說道:“我們的約定你都忘了不成?”
“你答應過我的,咱們是最好的朋友,日後遇到什麼犯難的事,首先想到的就應該是對方。可是你看看你現在在做什麼?穿著這身衣服,要將我棄之於不顧了?”凌青琦說著一臉哀怨的看著姜怡春。
起初姜怡春還不為所動,後來被凌青琦灼灼的目光看得心虛,終於轉過頭來,還未開口就已經滴淚成行。“我是不想連累你,我現在……”哽咽著停頓了一下,繼而道:“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
被她哭得胸口悶悶的,凌青琦摟著她的肩,安慰道:“無論你是什麼身份,我們都是朋友呀?再說姜先生很顧念舊情——他之前也是將你當親生女兒看待的,方才他還同我說,他希望你以後還留在姜府……”
她的話說了一半兒,姜怡春忽然打斷道:“別說了!”口氣裡竟然帶著一絲惱怒,見凌青琦愣愣的看著自己,她面色稍稍緩和下來,“他待我再好,也已經與我沒有關係了。”說著嘆了口氣:“我孃親如果願意留下來,就隨她去吧,以後我與姜家便毫無瓜葛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滿臉的哀楚與絕然,凌青琦便有些搞不懂她為什麼執意如此。
會不會是她失蹤這幾天遭遇了什麼?“這些日子,你果真是去了尼姑庵麼?”現下眼前已經沒有旁人,她總該跟自己說實話吧?
姜怡春低下頭,頓了一刻才道:“從你們家出來,我越想越覺得不對。我原本就是農家出身,現在回去種田還能折了腰不成?況且我又不能靠你一輩子,於是決定不去酒莊,帶著孃親去田家莊。想到當初朝廷給安排的草房,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樣子了,便想去看看。結果孤身一人走到半路歇腳吃飯的時候,才發現身上沒帶銀子,被那個黑心掌櫃的扣下來幫他打雜,所以才拖延了這些天。”
原來竟是這樣,以她的個性,倒像是能有這樣遭遇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些與之前不太一樣,至於哪裡不同,凌青琦就有些說不上來。
“我原本打算帶著孃親走的,可是現在這樣……我也希望她後半輩子能享些清福,那就讓她留在這裡吧。”姜怡春垂著眼瞼,哀哀的說著。
凌青琦想了想,才道:“要不這樣吧,你先住到酒莊去。”見姜怡春連連搖頭,她忙道:“也不是叫你白吃白住的,酒莊需要人手,你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便也抵扣了你的房錢吧。”說著她抿著嘴笑,這樣說也不過是叫她心裡平衡一些。
她住去酒莊,她孃親在姜家,定是常來常往,她姜家大小姐的身分依然不變,漸漸的再慢慢勸她吧。
姜穆是個通情達理之人,相信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他,他便能夠理解。
姜怡春嘴唇微翕想要說什麼,最終卻頓住了,遲疑了好一會兒她才垂著頭道:“我現在心裡很亂,你讓我想想吧。”
只要她答應考慮,就有緩和的機會。凌青琦笑著點頭道:“你考慮考慮吧,縱使不為了你自己,也要為你孃親想一想,她這些年一個人將你拉扯大,你若是去了田家莊,她難道還能獨自呆在這裡?”勸說的話便不再多說,轉而叮囑道:“不過你可要記著了,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千萬再不要像上次那樣不辭而別,叫大家都跟著擔驚受怕的。”
姜怡春始終不抬頭,聽到凌青琦這樣說,便點了點頭。凌青琦未發現,隨著她的動作,有兩顆大滴的淚珠掉落在她交握的手上。
凌青琦又說了些寬慰她的話,這才起身告辭。姜怡春將她送到房門外,便任於媽陪隨著凌青琦到前院正廳,姜穆正等在那裡。
凌青琦將與將怡春如何說的告訴姜穆,姜穆微微頜首,卻是重重的嘆了口氣,“這孩子脾氣倔,能答應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