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解了你的毒,讓你活下去呢?”
夜姬搖頭:“朔夜已經說得明白了,曼陀羅無藥可解除非是尋到一株曼陀羅的莖葉。採摘新鮮的曼陀羅的莖葉食用,才能解除曼陀羅的毒性。而墨清輝,他只是可以利用蠱蟲讓我暫時沒有性命之憂而已。”
拂曉不明白了:“那樣不是很好嗎?如果你暫時沒有性命之憂,就可以有時間去各處尋找曼陀羅啊?怎麼說找墨清輝是沒有用的呢?”
“你知道墨清輝的法子是什麼嗎?讓我與景容止締結同生共死的約定,以命養命。那樣的話,景容止就會同我一樣,日夜遭受曼陀羅毒發之苦。”
竟然是這樣?拂曉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如果是這樣的話,去找墨清輝也許就不是找解藥,而是飲鴆止渴了。
“可是姐姐……”拂曉遲疑了一下道,“幽王他捨不得你這麼做,你以死相逼,叫他情何以堪?”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毒發身亡,而且她腹中還有他的孩兒,一屍兩命。而他,明明是有法子可以讓她暫時活下來的。
情何以堪?
夜姬望著窗外正當明媚的春日陽光,正是春緋好風景,萬物復甦生機勃勃的時候,她卻只能一天一天消耗著自己所剩無幾的生命。
她又情何以堪?她又何嘗不想活下去,陪著景容止,為他生下孩兒,但是她也沒有選擇。她清楚地知道方才景容止是氣惱了的,他被她以死相逼不得不答應她,拂袖而去便是他對她無聲的責怪。
對不起景容止。
提了提精神,夜姬對拂曉道:“來,我們去用些午膳吧。”
拂曉扶著夜姬前往洛北府邸的佳餚閣裡用膳,景容止與百里長空和楚夜暉都在,看到她們進來,景容止連正眼都沒有瞧上夜姬一眼。夜姬擺擺手讓拂曉去楚夜暉身邊坐下,自己一個人慢慢走到景容止身旁安靜地坐下。景容止執筷的手頓了一下,沒有做聲。
任憑是誰都能察覺出兩人之間奇異的氣氛,一頓午膳用得死氣沉沉。楚夜暉與拂曉匆匆吃了幾口便藉口離席,百里長空也沒有多待。半柱香不到的時間裡,佳餚閣裡就剩下了景容止與夜姬兩個人。17HXh。
夜姬端著碗安安靜靜地夾菜吃飯,景容止更是不動聲色。
“咣噹”夜姬重重地將手裡的碗砸到了飯桌上,執筷的手也緊緊地攥著筷子,直握到指節都發白了。
景容止心中一驚,急忙放下碗筷到她身邊去:“怎麼了?毒又發作了?”怎麼會這麼頻繁,不是剛剛才發作過嗎?
忽然他的手就被夜姬死死握住,她狡黠地笑了笑:“我還以為你生氣了,這輩子都不肯跟我說話了呢。”
景容止啊一看夜姬沒事,不過是誆他而已,焦急的臉色一收,又換上了一副面無表情。低頭盯著夜姬緊握著的他的手,景容止冷冷道:“放開。”
夜姬偏偏不,她將他的手握得更緊了一些。
景容止手中使勁兒,一把就甩開了夜姬的手。他的力氣太大,夜姬的身子都跟著晃了晃,一瞬間景容止想伸手去扶住她,但最終還是冷眼旁觀。
轉身就要離開佳餚閣,身後卻傳來夜姬的聲音:“景容止,你真的打算這輩子都不肯理我?”
腳下連片刻的遲疑都沒有,景容止就往外走,夜姬的聲音再度傳來:“真的不打算和我好好共度這為數不多的日子了嗎?一定要讓我最後的記憶裡,全部都是冷漠的表情和背影嗎?”
她的日子不多了,她真的很希望能把餘生的每一天都過得快樂。而她的快樂,就是景容止。
“反正你始終是要走,那我就要從現在開始習慣以後漫漫人生裡沒有你的日子不是嗎?”景容止慢慢轉過身來,眼神沉痛地看著夜姬,“和你共度的每一天,越是美好,對我而言,就都是以後的苦酒和毒藥。你……真的打算讓我孤獨一生嗎?”
夜姬也放下碗筷朝他走了過去,留戀不捨地在景容止好看的眉眼上流連,然後微微彎了彎唇角:“你不會孤獨一生,你會登上九五之尊,普天之下的女子都會想陪伴著你,天下萬民都將是你的子民。你的一生必定轟轟烈烈,功垂萬世。”
而至於我,只要你還能偶爾想起我,想起你曾經傾心愛過一個女子,便足矣安慰平生了。
“坐擁萬里江山,卻無法擁有你嗎?”景容止提了提唇角,“這是何等的諷刺。”
夜姬看他慢慢地撥開她緊抓著他的手指,淡淡地對她說:“我已經聽你的話撤回去找墨清輝的命令了,我實在是很累,先回去歇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