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止走到沐憐心的面前,輕飄飄地朝她拋下一張紙,沐憐心看著那紙晃晃悠悠落在自己腳邊兒,赫然是一封休書。頭上的血還在汩汩冒著,嘀嗒嘀嗒地落在腳邊兒的白紙上,沐憐心痴痴傻傻地看著那已被自己的鮮血染得半紅的休書,抬頭看著景容止道:〃你要休了我?〃
景容止看了她一眼,沐憐心又問:〃你……真的要休了我?〃
〃是,當初納你入府就是一個錯誤,如今本王親手完結這個錯誤。〃景容止說完,朝外看了一眼,〃出去喚一名影衛送你回府,需要什麼儘管帶走。〃
他這是……趕她走?
〃什麼都可以帶走?〃她問。
〃嗯。〃17LOu。
〃那王爺的心可以讓我帶走嗎?〃
景容止的鳳眸閃了閃,轉身欲走,卻被沐憐心抓住,景容止掙脫她,輕輕道:〃本王的心,也不在本王自己身上。〃
沐憐心坐倒在地,呆呆地看著景容止走遠:好一個本王的心,也不在本王自己身上。他是想說,他的整顆心都給了鍾離娉婷嗎?
景容止,既然是多情種為何對我這般絕情,你對我這般絕情為何偏偏對鍾離娉婷那般多情!
顫抖著拿起地上的休書,她看著景容止漂亮的字跡,將那封休書慢慢地撕碎。她沐憐心絕不可能自己走出幽王府,即便是死,她也要以幽王景容止的側王妃的身份去死。
抹了抹臉上的淚,沐憐心伸手碰了碰自己的額頭,火辣辣地疼。嗤笑了一聲,她起身走回臥房裡,穿好自己的衣裳,扯下裙襬的一角來將傷口包紮住,又收拾好了桌上的食盒,仿若無事發生一樣地走了出去,景容止不見了蹤影,只有一名影衛等候著她。
〃側王妃,幽王命屬下送您回王府。〃
沐憐心點了點頭,跟著他往外走。剛抬腳,看到有兩條人影竄了進去,沐憐心問道:〃他們進去作甚?〃
〃幽王吩咐裡面太髒亂,命人收拾妥當了。〃
呵呵,沐憐心在心底輕笑了一聲:〃我們回府吧。〃
百里長空下朝回府,沒想到卻在自己的侯府中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急忙上前道:〃幽王怎麼到臣的府中了?〃
景容止沒有答,沐憐心的事情不足為外人道,他擺了擺手,道:〃明日便是朔夜登逐鹿帝位之日,朔夜一即位,景容仁怕是也要有所動作了。〃
百里長空點點頭。
事實上,景容仁早已按捺不住了。最近一個月來,他暗中掌管著的錢莊和各項生意都在秘密地籌資,依附於他的一些統兵也蠢蠢欲動,楚夜暉和風波樓已經不止一次地探聽到他們私下裡會面密謀的訊息。
〃可是,皇上卻不以為意,反而被昆王所進獻的一位秦昭儀所迷。〃景容止為了麻痺景容仁而躲在靜園不上朝,百里長空多次想要面聖都被太監以皇帝正在秦昭儀宮中而阻撓。
秦昭儀,原名秦淑儀,本是江南地方小吏的女兒。江南女子多出美人,秦淑儀長得國色天香也無甚,可要命的是,她竟然與已經過世的秦皇貴妃一模一樣。甫一進宮,得蒙盛寵,立刻便被封了昭儀。
這世間豈會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 ?'…87book'
景容止覺得這裡頭大有文章:〃長空,你可還記得楚夜暉說起過,朔夜身邊跟著一位名叫鶴胡的人,與墨清輝、陸清塵師出同門,但是卻以易容術與催眠術著稱。〃
百里長空點點頭:〃幽王的意思是……〃
景容止看著百里長空道:〃極有可能。〃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昆王恐怕近幾日便會動手了。〃百里長空道,〃也許他就是在等待一個請幽王你出兵的時機,明日朔夜即位,還要另立新後,昆王便可趁此大做文章,強逼幽王出兵逐鹿。〃
屆時,景容止於情於理都不得推辭。
〃吩咐楚夜暉與風波樓嚴密監視昆王和他屬下的一舉一動,看來娉婷留給本王的一些東西也要派上用場了。〃景容止狹長的鳳目輕輕一眯,掩住了裡頭算計的光芒。
殊不知,偏偏就在朔夜即位的前天晌午,逐鹿的祈神儀式便出了一樁驚天大事。
依照逐鹿祖制,新國主即位,冊立新後,俱皆要由掌管宗廟祭祀的太卜祭師主持祈神儀式,詢問蒼天旨意。若蒼天無言,則為默許;若天降異象,則為妖異不祥。
逐鹿崇尚紫色,朔夜與夜姬俱是一身紫色,在文武百官和無以計數的逐鹿百姓的矚目下站在太卜祭師的面前,太卜祭師面前是一張巨幅白紙,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