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姬揉了揉額角,她需要好好地想一想,自己該怎麼辦。
“是。”
午膳時分,景容止到夜姬屋子裡來,看她正在床榻上閉目養神,臉色不大好,似乎剛剛經過一番痛楚。景容止靜靜地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摸了摸她額上的汗:“曼陀羅的毒又發作了?”
夜姬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景容止覺得不妙,看她嘴角似乎隱隱有血跡。狹長的鳳目在夜姬的身邊逡巡了一圈兒,在看到她身旁放著的絹帕時,微微眯了眯。
他剛要伸手去取,卻被夜姬搶先一步拿了起來,景容止看了她一眼,伸手道:“給我。”
夜姬抿了抿唇,將絹帕放在了景容止的手裡。景容止沉默著將絹帕展開,上面是一灘還未乾的血跡。抬起眼看著夜姬,夜姬也回望著他:“我想……我可能想起了更多關於我以前的事情,關於鍾離娉婷的事情。”
景容止一言不發地看著夜姬,她伸手摸了摸景容止也十分疲憊的臉頰:“累你為我受苦了。”景容止搖了搖頭,一把捉住了夜姬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輕輕地蹭了蹭:“無妨。”
夜姬笑了笑,突然道:“景容止,放棄吧。”
她沒有清楚地說明放棄什麼,但是景容止卻明白了:“你知道了。”
“嗯。”夜姬點點頭,“放棄吧,不要去找墨清輝了。”
景容止定定地看著夜姬,然後緩緩地搖了搖頭:“不可能的,我不可能看著你死在我面前的。”
“那你就忍心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嗎?你和娉婷的孩兒,娉婷辛辛苦苦才保全下來的孩兒。你……真的忍心親手殺了他嗎?”
景容止看著夜姬,她情緒有些激動,說話都喘了起來,急忙抬手為她撫了撫胸口:“你別急。孩子……孩子以後還會有的,但是你等不了了。”
夜姬拼命地搖了搖頭:“不要騙我了,孩子以後不會有了。這是你和鍾離娉婷的孩子,我是夜姬,我不是鍾離娉婷,帶著你和鍾離娉婷回憶的孩子永遠都不會再有了。”
不會再有了……
沒有人可以保證她能夠想起以前的事情,可以變回鍾離娉婷。即使她最後僥倖活下來了,也不過是一個用嬰孩兒的性命為代價的劊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