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止先是被水掩住,又是溺水,欸娉婷拖出潭水之後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娉婷撲到他身邊朝著他的唇俯下身去,將口中的空氣一口一口地渡給他。
半晌,景容止咳了幾口潭水,悠悠醒轉過來。娉婷長吁了一口氣,正準備起身幫他號號脈,卻被景容止一把抓住,攫住她的朱唇又吻了過來。
這是一個真正的吻,景容止吻得激烈,如風暴一般橫掃了娉婷的唇,牙齒在她的唇瓣上酥酥麻麻地碾壓著,直到娉婷無法抑制地發出曖昧的叮嚀聲。
“呵呵。”景容止笑了一聲,娉婷感覺到自己的雙耳都要燒起來了,捶打了一下景容止,掙脫他的鉗制直起身來。
“兩位好高的興致。”冷不丁地從不遠的後方傳來一道使人膽寒的聲音,景容止立刻起身護在了娉婷的前面,警惕地盯著也從崖頂追了下來的陸清塵。
他似乎也是緊隨著景容止和娉婷跳了下來,不過似乎並沒有幸運地落在水裡,而是落在了地面上,看他滿身的血跡和嘴角未乾的血痕,便知道他受了不輕的內傷。
景容止戒備地盯著陸清塵,而娉婷則是憐憫地看著他。陸清塵自然是敏銳地覺察到了娉婷看著他的那種異樣眼神,皺了皺眉,道:“你為何這樣看著我?不怕我殺了你們兩個嗎?”
娉婷卻完全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指了指陸清塵衣裳上的血跡道:“即便你想,如今的你也沒有那個能力了。”
陸清塵聽了娉婷所言,心裡一驚,他不知娉婷精通醫術,但是他自己卻十分了解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為了拿到景容止的首級來換取儲存許盡歡屍體的藥草,陸清塵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但是,他不能讓景容止和娉婷看出來,他們一旦知道自己身受嚴重的內傷,他便再也沒有機會取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我沒有那個能力?你想試試嗎?”陸清塵強撐起一口氣來,準備威懾一下景容止和娉婷。娉婷看了一眼陸清塵,對景容止輕聲說了幾個字。景容止也仔細看了一下陸清塵,然後點了點頭,便不再理會他,自行閉目打坐,調息起身體來。
從高處跌落,無論是落入水中,還是落在地面,都會受到不小的內傷,只不過是傷勢輕重罷了。陸清塵的如意算盤就是趁著景容止尚未恢復的時機,利用他們對自己的忌憚一舉除掉景容止,帶走娉婷。不過,他們兩個似乎都不吃他那一套。
陸清塵冷哼了一聲,既然景容止輕視他,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那麼他就做一次小人也無妨。為了許盡歡,他做盡一切都甘願,即便是成為昆王的卒子和走狗,又能怎麼樣?
看景容止和娉婷當真不關注他,陸清塵慢慢地靠近了閉著眼睛調養的景容止,他身旁的娉婷看了陸清塵一眼,忽然道:“陸清塵,我覺得你實在是可憐。”
可憐?
陸清塵的眉頭跳動了一下,停下腳步來看著娉婷,冷冰冰地問道:“我可憐?”
娉婷認真地點了點頭:“難道你不可憐嗎?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我應當與你過世的夫人也就是許盡歡有某種相似之處,因此你才會引著我去經歷了一次許盡歡所經歷的痛苦,最後你甚至想讓我在無知無覺的情況下,像許盡歡當年一樣死去!”
陸清塵聽到娉婷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許盡歡的死亡,極其受不了地捂著雙耳大喊道:“胡說!你不要再胡說了!”
“你心裡明明很清楚許盡歡死了,而且就躺在你的屋子中的棺材裡,可是你就是不能容忍別人說出許盡歡死了的事實。甚至,你為了欺騙別人,也為了欺騙自己,你還將自己打扮地如同許盡歡一個模樣!”娉婷不依不饒地說著,每一個字都像是紮在陸清塵的心坎兒上,“但是那又能如何,陸清塵就是陸清塵,許盡歡就是許盡歡,死了的人永遠都不可能活過來!而你自己,永遠也不能逃脫自己親手害死自己心愛的女子的夢魘!”
“不!不是!”陸清塵雙目赤紅地瞪著娉婷,卻不敢再朝著她走過去,“盡歡不是我殺的,盡歡不是我殺的,我那麼愛她,我怎麼可能殺她!”
娉婷憐憫地看著他,心中浮起了一抹似曾相識的苦楚,看了一眼一直安靜地閉目調息的景容止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許盡歡雖非你親手所殺,但是正是因為你當年近乎瘋狂的舉動才使許盡歡痛失孩子,她怎麼可能原諒你?她日日面對著你一定生不如死,但是你又不肯放她走,許盡歡的結局可以想象得到。所以說,許盡歡最終會躺在那副棺材裡的真正元兇就是你,陸清塵!”
你府貌塵青。如果言辭可以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