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連這條賤命也不想要了!信不信我現在就回稟大夫人你死性不改,把你拖出去亂棍打死!”
娉婷也肅起了臉,衝著色厲內荏的二夫人大喝一聲:“誰敢!”
“誰敢?呵呵,鍾離娉婷我看你是死了一回,腦子糊塗了,我要是不敢,你現在那半張臉是怎麼花的,你還真以為老爺把你放回來就是看重你了?你仗誰的勢同我這麼大呼小叫!”
“我仗誰的勢?楊玉蝶你好好聽清楚,我鍾離娉婷是鍾離家的長女大小姐,是武侯百里長空未過門的妻子,只要老爺大夫人一天不逐我出家門,武侯府的悔婚文書一天不送到這裡,我看以後誰敢動我!”
也許真的是死過一次,娉婷覺得自己現在宛如重生了一般。彷彿要出盡十七年來受的委屈和憤懣,她第一次這麼高聲呵斥別人,看著楊氏氣得直打哆嗦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樣子,她暗暗握緊了拳頭。
其實她是故意這麼做的,一來是為自己出口惡氣,二來是在楊氏已經不理智的頭上再澆上一桶油。狗急了就會跳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楊氏這種蛇蠍女人一定會有下一步的行動,她就來一個甕中捉鱉。
VIP章節 第十四章 天花(一)
“送”走了前來示威的二夫人楊氏,皎月閣又迎來了鍾離府的五夫人柳氏。
在娉婷的印象裡,自己和這位寡言少語的五夫人沒有什麼交情,更沒有什麼過節,不知道她來找自己是為了什麼事情。
“大小姐。”五夫人柳氏為人很是拘謹,和之前的娉婷很像。娉婷謹小慎微是因為生母的關係自己不受寵愛,常常受人排擠。而柳氏的拘謹,大約和她出身寒門有關。
娉婷請柳氏坐下,然後自己也坐在另一旁:“五夫人找娉婷有什麼事情嗎?”
柳氏低著頭,聽到娉婷這麼問她也只是絞著手裡的錦帕不出聲,看樣子似乎是有什麼不好說出口的事情要拜託娉婷。娉婷耐心地等著她開口,自己也疑惑起來,五夫人是老爺去年新納的妾侍,至今都頗受寵愛,年初剛剛為老爺添了一個兒子;而她在鍾離家一直不受寵愛,也沒有勢力,論理沒什麼可以拿來幫助五夫人的。
正想著,五夫人柳氏就給娉婷“撲通”一聲跪下了:“我求大小姐救救我和軒兒,救救我們母子倆。”
柳氏這突如其來的大禮讓娉婷措手不及,趕緊上前把柳氏扶起來,安慰她慢慢說。
“奶孃告訴我軒兒昨夜突然全身起了好多猩紅的小疹子,今兒早起已經發起了熱,喂他吃的奶也都全吐了。”柳氏越說越慌,珠兒般的淚滴順著鵝蛋臉滾了下來,“我原本想去請大夫給軒兒瞧瞧,但奶孃把我攔住了,說要是我去了,我和軒兒就都活不了了。”
聽她這麼一番敘述,娉婷心底也大概是有了底:全身起了猩紅的小疹子,又伴有發熱嘔吐,這症狀像極了天花。
“軒兒他是得了天花嗎?”
柳氏一聽娉婷這麼問,更是抽噎了起來:“奶孃說八九不離十了,這可是極兇險的病,還會傳染給其他人。這要是被大夫人知道了,鐵定是要把我和軒兒都趕出去等死啊。”
這話倒是毫不誇張,軒兒得天花的事一旦被嚴苛的大夫人知道,必定會為了防止疾病擴大而將軒兒和與他接觸密切的人通通趕出去,任由他們自生自滅。更何況,自打五夫人入府,不知奪去了多少人的寵愛,少不得攛掇出許多事情來。
可是——
“但是娉婷對醫術不甚精通,天花這類兇險的疾病我也是無能為力啊。”
“但是我聽奶孃說大小姐幼年也得過天花,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娉婷對幼年的事情記得不是很清楚,但依稀有一段日子娘和自己確實在鍾離家的別院住過,好像是自己生病了,也許就是出天花也不一定。但那時自己尚且還是孩童,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痊癒的。
柳氏對娉婷的答覆很失望,囁喏地說了句“是這樣啊”就失魂落魄地起身要離開了。
“五夫人等等。”娉婷起身追到門口,誠懇地對柳氏說,“如果五夫人相信我,不妨將軒兒交給我照顧。最好近日與他接觸過的奶媽婢女也都暫時到我這裡來住段時間。反正我得過一次天花,也不擔心染上了。我這裡也沒什麼人來,還算是安全可靠。對了,軒兒穿過的衣物最好也拿來燒掉。”
柳氏一聽娉婷這麼說,感激地差點兒又落下淚來,連連朝娉婷道謝。娉婷同她客氣了一番,將人送出了皎月閣。
軒兒得天花的事情,她必須妥善處理,務必不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