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不喜歡自己了——這樣的自己,像是被族人們利用的工具……以前還不覺的什麼,無論是為了什麼,父王寵著我總是好的,而如今慢慢成長的我,卻對父王這般的溺愛產生了質疑……真不知道這般的質疑,對我來說是福還是禍啊!
“公主,您不舒服麼?”吉瑪細弱的聲音悠悠的傳了過來,“用不用讓他們把馬車趕慢點兒?”
“沒事兒。”我長舒口氣,直了直身子,正好對上吉瑪擔憂的眸子,不由微微一笑,“放心吧,我的身體你還不知道麼?壯的都可以和那奔跑的馬兒相比了……”
“可是……”吉瑪彷彿欲言又止,“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好……”
“嗯?”不知道為什麼,面對吉瑪,我卻有一股深深的暖意湧上心頭,在她那褐色的眸子裡,我分明讀到了“關切”兩個字,而這種關切,是發自內心的,不摻雜任何利益因素,彷彿在父王那樣近似百依百順的溺愛面前,這樣的以心相守,才顯得更為讓我珍存。
吉瑪今年才八歲,是我的接生嬤嬤的孫女兒,父王看她聰明伶俐,便讓她自幼就跟了我,想她跟我那年才五歲,依稀記得她老是鼻涕掛在嘴角的邋遢模樣,也不知道是她侍候我還是我派人侍候她,時光如水,轉眼間,吉瑪卻已經是九歲的姑娘了。
“還有多長時間到玉城?”我微微俯下身,掀開簾子望向外面,一股濃濃的土味兒撲鼻而來,嗆得我不由自主的向後一縮,一個精神沒注意,竟然跌坐在身後的軟塌上,大概是馬車行的過猛,一時沒控制住身子,反而向後又是一倒,後腦勺狠狠的撞到了窗稜上,霎那間疼得我眼淚在眸子裡亂轉。
“公主!”吉瑪驚慌的上前穩住我的身體,大概是看到我淚水馬上要流出的模樣,立即慌了神,又急急的喚了兩聲,“公主,公主!”
看著她著急的樣子,我只有將自己馬上要衝出來的眼淚硬硬的憋回去,“沒事兒的!”
“公主,讓奴婢看看!”吉瑪仔細的趴在我腦袋後面左瞧右瞧,“公主,腫了呢,怎麼辦?”
還未待我開口,這丫頭濃濃的哭意已經湧了上來,“公主,這麼大的包呢,若被汗王看見……可如何……是好?”
我又是一聲嘆氣,卻也不顧吉瑪的驚慌失措,只是又小心的把著窗沿兒朝外仔細看了看,“看這風景,大概傍晚才能到玉城了吧……”
“公主……”吉瑪小心的扯扯我胳膊,臉上淚痕未乾,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你這丫頭怕什麼?”我乾脆咯咯的笑了起來,“父王也未必能注意到我的的腫處,若是看見了,只說我是思父心切,自己撞的罷了!”
“可是……”吉瑪依然心有餘悸,“汗王……”
“先別說了。”我無力的擺擺手,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重新臥下,“到了玉城告我一聲,我先睡會兒,只怕現在不睡,也許到了那兒就沒有安睡的機會了。”說完,就用毯子蒙上了腦袋。
到玉城的時間比我預料的還要晚,抬頭看著天空,明晃晃的月亮已經爬上樹梢,我原想這麼晚了,再急的事兒也得等到明日,剛要回到自己殿中,卻被一侍衛攔住了腳。
藉著亮亮的月光我定睛一看,原來是父王的侍衛德格類。
“公主!”德格類彷彿是有意在這兒等我,一見我馬上迎上來,“公主,汗王讓您趕緊去正殿!”
我疑惑的歪過頭,“這麼晚了,還去?”
“客人都在正殿候著您呢!”若不是礙著禮數,看那樣子,德格類幾乎是要扯著我前往父王的正殿了,看著他那一場焦灼的模樣,我心底裡暗暗打鼓,究竟夏族出現了怎麼樣的變故,這才讓一個侍衛都能急成如此樣子。
“八公主到!”伴著父王貼身宮人的一聲傳喚,我一腳踏進正殿,雖未抬頭,卻已經察覺到幾雙灼人的視線投入到我的身上,若不是已經見過諸種場面,幾乎是要把我看出雞皮疙瘩來了。於是更加興起了叛逆心裡,不是都注意到我嗎,我偏不抬頭,只是低著腦袋恭恭敬敬的走到殿中央,靜靜福下身去,聲音淡如凝煙,“父王,皖雅回來了。”
父王大概沒料到我會一直低著腦袋,看到我問安只能一把扯過我,暗示性的拍拍我的肩膀,也不知道衝誰笑道,“成親王,您瞧,這就是頑女皖雅。”
親王?聽到父王如此介紹我猛地抬起頭,什麼樣的親王值得父王這樣介紹我,在面對他人時,父王向來都是引以為豪的誇讚我的,可是今兒來了個什麼人,都讓父王用起了“頑女”這樣卑謙的詞彙?
眼前站著幾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