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景唐帝頓了一頓,“那這毒是什麼毒,究竟有多麼厲害?”
“這毒名曰五晨噬骨散。”廖君然聲音平靜如水,“五晨即取五日早晨之意,也就是說不過五個早晨,中毒之人便會感覺有著無數小蟲噬咬肌膚,漸漸疼痛而死。五晨噬骨散是我映域最為盛名地毒藥,可謂是映域皇宮的專用賜死藥物。我在皇宮的時候,就曾見過我母后用過此藥賜死一名太監。”
“這藥地奇特之處在於,中毒之人雖覺身子如螞蟻噬咬般的疼痛難忍,但意識始終卻是清醒地。疼痛愈加厲害,意識愈會清醒。這就是這藥地殘酷之處,很多人用過此藥死去的時候,都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生不如死的疼痛。但是,卻無從表達,因為他們沒有一絲力氣,就只能忍受這般難耐的痛苦。”“也就是說,雅兒現在聽得到我們的對話,感知到我們所處的情境,但是就是沒有力氣醒來。那種癱軟的疲憊,甚至連睜開眼睛這樣的事情都無法做到。現在只是第二日,到了第四日第五日,雅兒會更加覺得難過,但是那份讓人絕望的清醒,卻愈發明朗。”
“解藥在哪兒?”景唐帝似乎是在咬牙,“朕想知道,解藥在哪兒?”
“皇上會為雅兒不計任何代價麼?”廖君然不回答他的話,卻反問道。
“什麼意思?”
“我只想知道,皇上是不是真的愛著雅兒。”廖君然的聲音慢慢起伏,甚至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若是無情,救了雅兒又有什麼用呢,還不如就此放手,換得她的離開,如若覺得她走的痛苦,頂多給她一刀,讓她走的舒服些罷了。”
“不!”景唐帝幾乎是要低吼起來,“你若不能給她命,朕就要你的命!”
“我的命早就該丟了,在你攻進映域的數十年前。”廖君然愈發輕揚的笑,“我映域的子民,也儘管由您殺。他們頂多會認為自己跟錯了主子,這對於我來說,沒什麼要緊的。對於您來說,您所擁有的一切,對我都沒有什麼威脅。”
“你……”
“收起你的張揚,收起你的威脅……”廖君然慢慢正言,“皇上,要您一句真心話,難道就這麼難麼?”
“難道雅兒的拼死相護,竟也換不來您的真心麼?如若不是她的相救,這會兒徘徊在鬼門關旁邊的,必定是您。”廖君然雲淡風輕的語氣此時卻像極了質問,彷彿是在為我不平,那字句間,竟充滿了怨責與不忍。
“她現在躺在那裡,拼命與劇毒做著抗爭,但卻聽得到我與您的每一句話。”廖君然冷笑一聲,“這倒是冷酷的殘忍……”
“朕要她!”就在那片刻間,我只覺得床微微一抖,景唐帝似乎是站了起來,堅決的應道,“朕就依你所言,不計代價,要她!”“好啊。”過了一小會兒,廖君然才豁然微笑,“這代價並不是多麼巨大,皇上不要擔憂。我南宮一族,向來學不會趁人之危的威脅人。”
“我要皇上放我走,三日之內必尋解藥回宮,救得雅兒之後,是死是活由您處置,可好?”
“什麼?”景唐帝語氣微揚,“你讓朕放你走?”
“皇上大可放心。我說過不會趁人之危,就會信守自己的諾言。一旦拿來解藥,我便主動再回到您的大牢裡。”廖君然深吸一口氣,彷彿是在說服自己,“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廖君然話音剛落,殿內便沉靜了下來。廖君然似乎是在有意欣賞景唐帝的遊移不覺,身子一動,我只聽見清脆的鐐銬聲響,此後便又是沉寂的靜謐,像是從山上憤怒著湧入低谷的瀑布停止了飛瀉一般,沉悶的壓抑在三人間緩緩流動。而伴隨著景唐帝的沉悶不響,我的心也漸漸涼了起來,慢慢灰下去的心加之那般讓人痛苦的疼痛,我好似步入了雲的頂端,慢慢就會觸及到那扇天國的門。
是啊,他費盡心思的用計謀捉住了廖君然,如何會為了我放虎歸山?他說過,廖君然是他可怕的夢魘,只要他一日在,他的江山就不會安穩。
而我,遠遠不及他的江山。
第六卷 天為誰春 第一四三章 起死回生
“好。朕答應你。”像是耀眼的閃電劃破了黑暗,景唐帝暗啞的一聲,讓我又是一驚,他說什麼?為了我,要將廖君然放走?
“朕答應你。”景唐帝慢慢開口,聲音嘶啞但卻堅決,“朕信你一次,命你一旦找到解藥便即刻回來,或許你找到解藥之後並不會來自投落網,沒關係,你可以派人相送,朕現在想贖回的只是皖雅的命而已。至於你與朕的恩仇,朕還有時間慢慢算起!”
“不過若你交不出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