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黯然的眼光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怎麼說?”
“我註定會沒有孩子,你該不會不知道沒有子嗣的女人在皇宮裡會是如何的情境吧,現在或許還能風光,待我人老珠黃或忍無可忍之時,自會出宮尋你,我在皇朝無依無靠,有了你,也算是有個投奔的地兒。”“所以,”看著他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猶疑,我堅定的看著他的眼睛,“答應我,到了宮外好好活著,對得起自己,也就是成全了我的未來。”
“那現在跟我走……”,他開始往自己身上套衣服,一邊穿一邊低聲道,“你不如現在也走,我雖已經被皇朝捉了個現形,但是憑我多年的經營,還不至於將自己丟了吃虧,你在這兒我還要擔心你被我連累,早離開晚離開都是離開,倒不如現在一起走了利索……”
“不行……”,我看著他穿戴完畢,突然湧上一陣莫名的辛酸,只能匆忙別過頭去,彷彿感覺此次一別,將會再也不見似的。強制自己壓下那股不安,我再次轉過身子,燦爛的衝他微笑,“我心有不甘,怕還要在宮裡呆些日子,等玉城局勢穩了些,便找個機會走。”
“你是捨不得玉城還是捨不得他?”他突然抬起頭,直直的看向我,是還對他不甘吧?”
我呆呆的看著廖君然,他就是這樣,無論何時都不會給我面子。所有的殘酷與痛苦,都恨不得一下子將其展現在我面前才幹淨。只要一說起皇宮,一說起景唐帝,他雲淡風輕般的平和就會無影無蹤,轉而呈現在我面前的,則是無比的急躁。他彷彿刻意在逼迫我承認這麼個現實:皖雅,你趕緊隨我離開吧。那男人不是你的良人,你離他越遠越好。
可是我現在,雖心如止水,但還不是心如死灰。我心中仍然有份可怕的執著,等到完全絕望,等到這份感情徹底將我焚滅,我自會離開。
那時的離開,就會是毫無眷戀的揮手離別。
廖君然看我如此,又是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成親王到底與和惠上演了什麼感情的戲碼,那成親王的隨從竟連大牢的鑰匙也要了回來。開啟牢門之後,廖君然深深看我一眼,終是在那隨從的帶領下絕塵而去。
我站在瑾榕殿前,迷茫的看著大好的夜色。與廖君然的恩怨彷彿已經被扯平,他救我一命我也已經還給他,可是這心裡,怎麼還會有著扯不斷的情愫呢?彷彿有一種預感,與他的糾葛,還會在某一天捲土而起。
像是預知到了什麼一般,景唐帝那夜竟然沒有回到瑾榕殿留寢。我一夜未眠,很是忐忑不安。這夜是如此靜謐,但似乎是越安靜就越昭顯著不正常,我只覺得宮中似乎有一種沉悶的氣息似乎要將我壓得喘不過氣來,但是看周圍宮娥們依然那般嬉笑的表情,卻又覺得自己是多想。
第六卷 天為誰春 第一四八章 莫須有的罪責
翌日清晨,在定乾殿忙了一晚上的皇上得到了訊息,朝廷重犯廖君然逃跑,一時間,舉朝譁然。
若是劫獄必有打鬥痕跡,而刑部大牢卻一切如常,那廖君然就像是人間蒸發。那些大臣們便得出了結論,必定有內奸相助,這廖君然才會逃跑。
而這內奸,會是誰呢?
我強作安定的坐在榻上,聽著新來的丫頭神采飛揚的講述從外面聽來的風風雨雨,身上卻不由的出了一層冷汗,據說廖君然逃跑的事情還在調查,一旦有了眉目,與賊子勾連之人必將遭受滅門的嚴懲。
不知道成親王那日安排的人手中會不會出個奸細,一旦事有差池,我被定罪倒是小事,在外的廖君然恐怕會被定性成朝廷欽犯再次被追回來,事情僅僅隔了一天,就算他窮盡力氣逃脫,也未必能走的多遠。更加嚴重的是,一旦有奸細說出是成親王為我們鋪的路,那事情可就演變成皇親叛國的大罪了。成親王就算是有再尊貴的身份,恐怕也難以逃脫這個罪責。
巨大的惶惑感襲擊了我的全身,我慢慢走到書案旁邊,想透過臨帖的方式讓自己靜下心來,但是卻收效甚微。看著自己下筆處越來越重,我不由自主的皺起眉毛,再也控制不住煩躁的情緒,猛地一摔毛筆,瞬間墨跡四濺,晶瑩的簾子立即一片斑駁,一如我現在的心情,雜亂無比。
長長的吁了口氣,我無力的趴在案子上,拼命琢磨著能讓自己平心靜氣的方法。卻聽門外突然一聲長喚,“皇上駕到!”
心裡突然一驚,我幾乎是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沒等自己回神向那個明黃地影子請安,他便急匆匆的閃進內室。身子一歪,像是十分疲累一般的倒在軟榻上,彷彿沒有注意到我一樣閉上了眼睛。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