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人無話,我歪著頭看著馬車外的風景,看著一排排樹木與田地在我面前飛馳而過,裝作不經意的看他一眼,而他又如那日送我到皇朝一樣,閉著眼睛假寐。我只覺得自己有種錯覺,這分明又回到了那一日!
可是這畢竟不是那個時候,成親王的馬車雖然寬敞,但也不是用了什麼材料以防顛簸,因為害喜,不到一會兒,我便又俯身難受起來,只不過上次已經將肚子裡的所有食物都嘔吐乾淨,我這次只是不停俯身乾嘔,並沒有什麼穢物吐出,因此馬車連停也沒停。
“怎麼了?”他先是坐在原處動也不動的看我乾嘔,後來看我身子抽搐的厲害才湊了過來,“怎麼這麼厲害?上次乘馬車沒見你這樣啊。”
我低著身子連連說沒事兒,可是那翻江倒海的噁心還是控制不住的奔湧上來,我只能無力的承受著有喜帶來的艱難,眼前早已模糊一片,竟開始淚花漣漣。
“到底怎麼了?”他突然攥緊了我的手腕,與他皇兄一樣漆黑的瞳眸裡全是焦慮與急切,“突然這麼厲害?”
他那種眼神彷彿已經預料到了什麼,我哀嘆一聲,如果這樣下去,早晚會露餡的,而且這肚子一日大過一日,又怎麼能掩飾的住?
我慢慢撫上胸口,努力平穩自己急促粗重的呼吸,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有喜了。”
“什麼?”他欺上前來緊緊握住我的肩膀,目光炯炯閃耀著的是不可置信,“有喜了?”
“嗯。”
“怎麼可能?廖君然不是說你不會有喜的麼?”
“我也不知道。”我被他捏的肩膀發痛,只能無奈道,“太醫說的,三個月了。”
“那你還出來?你就不怕有個意外?”他幾乎低吼起來,“這一路路途遙遠,難免出什麼差池,萬一丟了孩子怎麼辦?”
“不會的,我會好好照顧自己。”我慢慢用手覆上自己的小腹,微笑道,“這不是還有你麼?”
他不說話,只是直直的看向我,我被他看的發毛,以為他要把我再送回宮裡,剛要開口央求,卻見他突然輕笑,唇角微勾甚至有一絲毛骨悚然,“這個廖君然,果真不簡單。我側頭不去看他,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和他們這些皇族子弟討論廖君然的問題,他們與廖君然是刻骨的仇恨,而廖君然與他是心裡沉重的大石頭,這樣的關係,讓我夾在中間竟是舉步維艱。
身旁的那道目光看了我許久,我終於忍不住反過身去,“你不要想把我弄回宮去,這一次,我是打定決心要去玉城。”
“我沒打算將你送回去。”他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已經到了這個地方,將你送回去不現實,何況,大軍還在前面等著,多等一日,我們就會多費一天的口糧。在外作戰,最經不起這樣的消耗。”
我長舒了一口氣,這才放心的將頭歪向窗邊,因為有孕,竟感到陣陣疲累。這時轎子卻突然一陣搖晃,我睜開眼睛,成親王不知道什麼時候竟坐到了我旁邊,強制的將我的頭掰向他的肩頭,我訝異的瞪著他,卻聽他嗤的一聲輕笑,低聲在我耳邊說道,“別多想,你是有身子的人,搞不好肚子裡孕育的就是我皇朝第一皇子,我不想有差錯才會這樣。路途遙遠,靠著我總比要靠著車窗舒服些。”
我抬頭看看他面無表情的模樣,心想也是如此,再加之的確感到有些力不從心的疲累,而且路途遙遙,便順從的倚在他身上眯起了眼睛。
第六卷 天為誰春 第一六四章 再進玉城
一路顛簸,我確實嚐到了懷孕的痛苦,原本時間就很緊,而懷孕的我簡直就是個累贅,每到驛站休息,成親王都要派人去請個大夫來,診斷無事好方才繼續上路。等到拖拖拉拉的趕到晉遙,已經走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而我肚子裡那個頑強的生命,也使得我身材笨重了許多。
到了晉遙,那個姚善德見到我們來,畢恭畢敬的向我與成親王請安。大軍已在晉遙駐紮多日,光守候卻不作戰,難免軍心有些不穩。成親王緊皺著眉頭聽那個姚將軍說著什麼軍情,而我卻覺得無聊,在一個士兵的帶領下到了我、雲霜、碧綠所住的帳子裡休息。
趁著碧綠在那兒忙碌的從馬車上往下卸東西,我使了個眼色將雲霜喚到跟前,小聲的問道,“她一路上沒有異常吧?”
“沒有。”雲霜肯定道,“就是話不多,但是她一直都是那個樣子,彷彿什麼都入不了她的眼睛,不過奴婢卻覺得她好像有些高興。”
“嗯。”我放心的點點頭,“一路上我就怕她出什麼差錯,她當然高興,到了玉城,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