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彷彿大家都在為這事兒而忙,只有我在寢殿成日閒地不像話。轉念一想。恐怕景唐帝也是和我一樣坐等典禮吧?這樣兩個人的大典,叨擾地整個皇宮都在忙活,兩個罪魁禍首卻在雲淡風輕的各幹各事兒,想到這兒,我嘴角便不由自主的上揚起來。頗有一種無奈苦笑的意味,琢磨著三天後的冊妃,到底會給我一個什麼樣地開始。其實想到那日便要將自己的人生悄悄定位,心裡還是會莫名其妙的慌亂起來。我下意識的端起案上的茶碗,猛地喝了兩口,越是努力讓自己鎮定,可是那顆忐忑的心,彷彿就越是躁動。
現在談及後悔,彷彿也晚了吧?我站起身來。撲通一聲坐到鏡子前面,彷彿是和誰賭氣似的,努力衝鏡子裡面的自己綻放一個大大的笑容。原先是想讓自己地笑意沖淡現在可怕的猶疑的,可是到了鏡中。卻越來越發現自己擺出地好像只是苦笑而已。不由的伸出手來。一邊一隻,用力將自己地兩腮拼命往兩側扯。可是扯到腮邊地肉燒傷般的疼痛,我那平日裡引以為豪地絢爛笑容,此刻卻像是凍結在了心裡,任我努力用表情消融,可是心底那冷冷的涼意,卻還是殘忍的揮之不去。
不經意的抬眸,無意中卻看到了一旁案几上疊著的一沓剪紙般的紅字,不由自主的走過去,大紅的喜字彷彿是燃燒正盛的火焰,瞬時間便將我的瞳眸灼的發痛。我微微顫抖著拿起一張喜字,慢慢舉起放到視窗的陽光處,揚起頭細細的瞧,突然間,吉瑪與景唐帝那日纏綿的一幕又鬼魅似的重演在我的眼前。我心裡一驚,手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那喜字就飄飄揚揚的落到了我的腳旁。
那日燃燒著的紅燭,也如今天的喜字這般紅的耀眼……我怔怔的看著腳下,難以言喻的恐懼慢慢揮散到了心底……假設我那日會體味到現在的懼怕,我還會那麼堅決的同意為妃麼?
“公主……”,就在勇氣漸漸透支的時候,雲霜突然像一陣風,還沒等我發覺便閃進了殿裡,看見我在那兒傻愣愣的對著大紅喜子瞧,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公主也是等不及冊妃的日子了吧?瞧奴婢一會兒沒瞧著您,您自己就自己瞪著喜字傻樂起來了呢。”
我知她是調解我的心情,因此故意想出法子打趣我引我高興,便淡然一笑不去搭理她的話。正要坐到案几旁臨些帖子靜下心情,大殿卻傳來一陣請安的聲音,我抬頭一瞧,雲霜的身後,竟跟著四個嬤嬤。
“他們是……”,我納悶的看著這幾個嬤嬤,個個都穿的十分喜慶,端莊的宮服,得體的舉止,一看便知是宮中的老人物。“這兩位是皇后娘娘專門為您挑選的教您冊妃禮節的教習嬤嬤。”雲霜一笑,站在中間為我盈盈介紹,“而這兩位,是太后娘娘專門吩咐過來的,說皇后娘娘指派的兩位萬一教習不周,再誤了大事。因此便另加了兩位嬤嬤來,順便負責教習公主……”
雲霜突然臉紅起來,唇角擠出了一個扭捏的微笑,話到嘴邊也沒有順流的說下去,反倒是不自在的扭著自己的手帕,似看非看的盯著我。
我狐疑的看著她,不耐道,“到底教些什麼?如若我會的話就不用教了,也省的叨擾兩位嬤嬤……”
“要教要教,公主指定是不熟悉這些事情的。”雲霜看我略有不耐煩之意,慌忙跨前一步,神秘兮兮的貼到我耳邊,小聲低語,“呃……這兩位是教習公主成人之禮的嬤嬤……”
“成人之禮?”我不由提高了聲音,更加看不慣雲霜現在扭扭捏捏的小女兒姿態,“什麼是成人之禮?”
雲霜大概沒料到我猶如此反應,兩頰更加鮮豔的紅了起來,看到我如此茫然,也知道了像我隱晦的說這些事情恐怕只能搞得我更加一頭霧水,便不由分說的從那嬤嬤身後拽出一個箱子來,猛然將那箱子拽開,“公主,這次您明白了吧?”
我納悶的俯下身子,只見那箱子裡都是些剔透玲瓏的小木頭人兒,大概又是什麼宮中製品,做的竟是極其精巧。實在搞不明白這到底和雲霜那彆扭的表情有什麼關係,我便蹲下,掏出一個小人兒,仔仔細細的瞧了起來,無意間一擺弄,這小人兒的胳膊和腿,竟然慢慢動了起來“還挺好玩兒的。”我稍稍咧開唇角,微微笑道,“這到底是做什麼的?”
話語剛落,我便發現了這小人兒的與眾不同之處。剛才只顧注意這小人兒精巧的工藝,竟沒有發覺這些小人兒都有個共同點,那就是全都沒有穿上衣服。再翻動箱子裡的其他小人兒,居然也都是如此。
就算我是再笨的人也該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我怔怔的看著一箱子的小人兒,突然聯想起雲霜剛才彆扭的表情,還有那個什麼教習成人之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