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陪你回去看看吧!”
他說這話時,眼睛並沒有看我,但我知道他是對我說的。
幾人在這裡呆夠了,又準備把自己關到書房裡。八阿哥走時對我笑了笑。九阿哥又把我從頭到腳地審視了一番,蹙著眉走了。十阿哥看我的目光最是和善。小十四麼,一臉的壞笑,他說道:“你那歌唱得還不夠悲切,騙不了九哥,今天若不是十哥幫你,搞不好,你會受頓皮肉之苦!”
聽聽,這個自以為是的小屁孩,說出來的話多麼欠扁!
不過他說的今天十阿哥幫了我倒沒說錯。行,我記住了,十阿哥,以後我偷誰家也不去偷你家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小五就來了,看來是得了九阿哥的吩咐。他引我從邊門出去,那裡早已有一輛馬車等候,小五自己駕車把我送到了位於大柵欄外的劉春桃的家。
順治朝實行滿漢分居,滿人住在內城。漢人,無論你是多大的官兒,只要是漢人,就只能住在外城。白天,漢人可以由外城進入內城做生意或辦事,而一到夜晚宵禁時,必須回到外城。內城和外城之間修建柵欄進行隔絕,人們透過柵欄出入內外城區。其中最大的一個柵欄,就是著名的大柵(讀音shi二聲)欄(讀音lan四聲,加兒化音)。靠近大柵欄的外城區聚集了許多漢族官員,這些文人官吏經常逛書市,淘舊書,使這裡的書肆生意異常火爆。久而久之,吸引了各地的書齋來此擺攤開店,形成了著名的“京城雅游之所”。
劉春桃的家就住在這裡,只不過劉大隻是個小吏,住在一個普通的四合院中,不若那些著名的漢族大員住的是花園豪宅。
讓我意外的是劉大相貌普通、形容猥瑣。看劉春桃的相貌,還以為他爹也是個中年美男。見面後她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人家九爺可是天潢貴胄,以你的出身,能進九爺府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第二句話:人要惜福,好好伺候九爺、九福晉。第三句話:人不能忘本,飛上枝頭了,可別忘了照顧還在窮窩裡的老爹、老孃,還有兄弟們。第四句話:去吧!
我無語了。難怪劉春桃會被這樣帶進九阿哥府,原來她爹就是個賣女求榮的奴才。人家肯要她女兒,正是求之不得。人家不肯要,還恨不得倒貼著把女兒送進去呢!這樣的品性也算是個讀書人?
劉春桃竟有個這樣的爹!以前自己沒爸爸,羨慕別人有爸爸,可如果有個劉春桃同學這樣的爸爸,還真不如沒有。
以前我和媽媽過,母女相依為命,雖然日子過得苦,但起碼媽媽是真疼我。有了好吃的,自己一點也捨不得吃,一定要留給我吃;為了給我買套新校服,不再穿別人捐獻的舊衣服,揹著我打兩份工。其中第二份工是在一家寫字樓裡打掃衛生間。我一直都不知道,直到有一天,她勞累過度暈倒在衛生間。
從那時起,我才真正開始跟著狼人學習做一個名偷兒。我要錢,我要媽媽不再這麼辛苦,我要自己不再成為媽媽的負擔!不過,這已是我初見狼人的兩年後。那之前,我心裡一直抗拒做一個偷兒。
幾年後,當我有能力讓媽媽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時,她竟早已離去。她靜靜地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死不瞑目。她是為沒有看到我上完大學而不甘,她擔心我沒錢繼續完成學業。那是一份無法說出的親人間的眷戀之情。
子欲養而親不在,當你真正體會到時,才知道那是種什麼滋味。媽媽沒有享受過一天好日子。
其實,我是幸運的,我有一個這樣的媽媽,而沒有一個劉大那樣的爹。
逛街*踩點
見到劉春桃的娘,才找到劉春桃這副容貌的來源。不過,她現在一臉病容、形容枯槁。她見到我臉現驚喜,原本無神的目光一下散發出亮眼的光芒。見到我的喜悅發自內心。我替劉春桃叫了她一聲娘。
我問了她的病情,知道她是因擔心我在人家高門大戶的府裡受委曲,才思慮成疾。她讓我想起了自己的媽媽,這天下的母親疼愛兒女的心都是一樣的吧!
她對我說:“既然進了九阿哥府,就好好伺候九阿哥。記得一切忍讓,退一步海闊天空。你從小性子溫婉,娘倒不太擔心你會闖禍,只不過,那樣的人家,不若我們這小門小戶的人家簡單,一切小心。娘老了,只要你過得好就安心了。”
我安慰了她,做出一副在九阿哥府裡過得很高興的樣子讓她安心。
正說著話,跑來了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他臉兒圓圓,眼睛大大,很可愛的樣子。見到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轉了轉,眯起眼叫了我聲姐姐,就膩在我身上不撒手。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