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聽,一邊問,把劉春桃的背景資料探聽了個七七八八。
在說到我娘時,小五猶豫了一下,說她前陣子生病了,吃了很多藥都不見起色,一家人正為此發愁。
我面容憂戚地謝了小五,遞了點碎銀子過去。這碎銀子可不是我從那白衣公子身上順來的。他身上的銀子都是大錠的。這碎銀是府裡發的例銀。
我這個小妾身份,例銀不多,每月只有八兩,丫環婆子們每月也有一、二兩,我比她們多點有限。不過按這個時代銀子的購買力來說,這八兩銀子夠小門小戶的一家人過個兩個月了。
難怪這麼多女人願意進王府做妾,光是零花錢就能養一家子人了。這讓我想起了現代的小三兒。以前一個生意上的客戶包了個小三兒,每月給她兩萬。小三兒的一家人都不用工作,每天圍著侍候著我這個客戶。我現在的地位,就是那小三兒。
多麼諷刺,一貫獨立的我也有做小三兒的一天。
小五欣喜地接了銀子,看著我的滿臉戚色,不忍道:“劉主子不必過於擔心,想是夫人擔心主子才會病的,我已經帶了話兒說主子一切都好,夫人聽了,病一定會好的。”
我謝了他,又向他打聽了九阿哥這兩天的行蹤,便讓他去了。
今天是初一,每逢初一、十五,九阿哥都要在家宴請他的幾位兄弟,主要是八、十、十四幾位阿哥。他們幾人通常吃完飯,把書房的門一關,就在裡面商量事,往往一商量就到半夜。
估計是談朝中政事,我曾經夜探過兩次,但周圍防範太過嚴密,只好就此做罷。反正我只是個偷兒,朝中政事我也不關心。
那幾位阿哥我曾遠遠地見到過,但一直無緣近距離接觸。究竟這幾人是否長得像姐妹們傳的那樣,現在還不好說。
其實對他們我是能躲就躲的,只是今天我要見九阿哥,不得不見他們。九阿哥平時在府裡基本見不到人,只有初一、十五他在家請客才回府較早。而我要見他跟他報備回家看劉春桃孃的事,所以只好等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
這裡一邊是竹林,一邊是一個池塘,中間有一條小路,被竹林遮擋,十分幽靜。等了有兩柱香的時間,終於聽到了人聲。
聽到了那個冷沉而又魅惑的聲音時,我知道是他們來了。
親情
我含胸拔背,氣沉丹田,聲凝咽腔,用西北風的風格吼出了一段歌詞。
小白菜呀;地裡黃呀;三兩歲呀沒了娘呀。跟著爹爹;還好過呀;就怕爹爹娶後孃呀。親孃呀;親孃呀。
我唱不出於文華的悲慘淒涼柔美,說實話,我唱著這首歌兒時,心裡蠻有些搞笑的味道,不過現在可不能笑,做戲要做全套。
娶了後孃;三年半呀;生個弟弟比我強呀。弟弟吃麵;我喝湯呀;端起碗來淚汪汪呀。親孃呀;親孃呀。
唱到這兒,倒也唱出了一點感覺。這首歌讓我唱得別有一番悽絕的味道,想著十年前過世的媽媽,要蘊釀出這種感覺也不很難。
親孃想我;誰知道呀;我想親孃在夢中呀。桃花開了杏花落呀我想親孃一陣風呀親孃呀;親孃呀。
我小心控制著情緒,既要在歌里加入情感,又不能完全沉浸其中,我時刻注意著那幾人的動靜。
用了一個長長的收尾結束了這首名叫小白菜》的歌,我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靜待結果。說實話,對他們的反應,我心裡沒底。
耳中一聲男人的哭嚎打破了沉寂。我驚訝了,轉過那叢青竹,看到的是九阿哥和其他幾個錦衣玉袍的人,其中一人蹲在地上哭得傷心。
九阿哥褐袍玄衣,美玉摺扇,一副翩翩佳公子形象。可我怎麼看,怎麼覺得他是個權勢薰天、肆意妄為的傢伙。他俊魅邪肆的長相更增加了我的這種感覺。此時他那好看的眉正緊鎖著,智狡沉鬱的目光毫不掩飾地探究著我。
他身旁站著一個素色衣袍的人,那人面色淨白如玉,黑眸紅唇,從骨子裡透出股風雅智賢。雖然被我盯著打量,卻從容如春風拂面。他一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如果說九阿哥是個神秘的、有著魔力的黑色貓眼石,那他就是顆極品明珠,溫潤瑩澤、秀質內斂,不張揚,卻無人會忽略,不露鋒芒,卻光華四射。
這人,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八賢王,八阿哥吧!
大概盯著那他的時間有些長,九阿哥投向我的目光有些惱火。我後知後覺地發現,一不小心,自己已犯了忌諱。畢竟九阿哥算是我名義上的男人吧,當著他的面,肆無忌憚地打量另一個好看的男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