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衝動,不要衝動。我覺得榛公公說得有理,皇上是什麼人呢?怎麼能做那些齷齪的事情?就算要滅口,也不會讓侍衛穿著侍衛服在眾目睽睽之下滅口啊,你們說是不是?”
柳長青聽了氣沒消,反倒愈發火大了,“皇上最喜歡玩虛的了,誰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管,我只想見我女兒。把我女兒交出來!”
那文官見勸不住,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皇上,依微臣所見,您還是差人回宮一趟,把皇后娘娘接來吧,不然實在難堵悠悠眾口啊!”
“不必回宮去接,她人就在這兒呢!”
該如何處置?
喧譁之聲戛然而止,幾百雙眼睛齊齊往西邊配殿望去。
只見配殿的屋頂上站著五個人,四個男人,一個女子。
四個男人都身著玄色侍衛服,那女子一身染血的白色中衣,被兩個侍衛左右架住,深深地垂著頭,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散下來,遮住了臉孔。
“婉枼……是婉枼嗎?”柳長青試探地問道。
一個侍衛從摸出一個藥瓶來,才在她鼻下晃了一下,那女子便緩緩地抬起頭,長髮滑開,露出臉孔來。
臉色蒼白如雪,嘴角掛著血痕,一雙無神的眼眸茫然地往下望著。
“婉枼!”饒是這般憔悴的模樣,柳長青還是認了出來,“婉枼,我的女兒!”
那侍衛身子微微一側,朝月臺上的百里川抱拳躬身,“皇上,按照您的吩咐,小人將皇后娘娘請來了,請問該如何處置?”
百里川臉色驟變,小榛子更是怒聲發問:“你們是什麼人?冒充大內侍衛,抓了皇后娘娘到底意欲何為?”
“榛公公,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等可是皇上親自指派,帶皇后娘娘來此候命的!”
“一派胡言!”小榛子怒喝,“來人,把這幾個逆賊拿下,救下皇后娘……”
還不等他命令下完,就聽嗖嗖嗖幾聲,數支箭羽從禁衛軍中射了出來,直奔西邊配殿而去。
幾個侍衛見狀不好,紛紛矮身躲避。
柳婉枼猛然被那侍衛放開,身子搖搖晃晃,眼見那箭到了跟前,卻不知道躲避。
“婉枼,快躲開!”
“皇后娘娘,小心!”
柳長青等人急聲大呼,更有武將衝出人群,往西配殿奔去。
只是人哪有箭快?兩支箭直直貫穿了柳婉枼的胸膛。
“婉枼——”柳長青痛聲疾呼,就連劉秉鈞也愕然地張大了口眼,一雙筋骨迸現出的手不住地顫抖著。
這工夫,那四名侍衛已經紛紛跳下房簷往後殿逃去,一隊禁衛軍士兵和數名侍衛急忙追趕而去。而那武將和另外幾名侍衛已經飛躍上了房頂。
“別過來!”武將一把抱住柳婉枼,對侍衛怒喝著……
動手吧!
幾名侍衛趕忙頓住腳步,那武將趁機躍下房簷。
“婉枼!”柳長青急急奔過來,手一碰到女兒冰冷的手,一顆心頓時沉到了谷底,顫著手去試探她的鼻息,哪裡還有半點氣?
他登時眼前一黑,往後倒去。
“柳大人!”有人扶住他,“請您節哀順變!”
“婉枼,我的女兒啊!”柳長青一把抱住柳婉枼的屍體,放聲痛哭,那叫一個心酸。
那武將紅了眼睛,一把奪過一名禁衛軍手中的刀,一刀砍了下去。
那禁衛軍士兵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便倒在了血泊裡。
“孫寶,你要造反嗎?”劉秉鈞大聲喝止,那武將充耳不聞,在一群禁衛軍士兵中間砍殺著。
“孫寶!”劉秉鈞也不知道是急的還是氣的,鬍子直髮抖,“還不快住手?”
“岳父大人,您要給婉枼報仇啊!”柳長青滿臉鼻涕眼淚,抱著柳婉枼,跪在那兒幾乎泣不成聲。
“大人,動手吧!”
“大人!”
幾個武將也都按捺不住了,圍攏上來,連劉長運眼中也閃耀著怒火。
“你們在說什麼胡話?你們這是要造反吶……”劉秉鈞喊著,兩眼一翻,登時暈死了過去。
“父親!”劉長運急忙撈住他,一干門生也都驚呼起來,“大人,大人……”
正在這混亂不堪的時候,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飛出數支箭羽來,直奔月臺上的百里川而去。
小榛子擋在百里川跟前,抽出藏在袍下的長劍,跟幾名侍衛一道將飛來的箭羽盡數撥落,“快,保護皇上進大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