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放心不下皇上,前往護駕了。他的另外一層意思是,娘娘現在正在氣頭上,皇上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需要有個人去跟她解釋一下才行。
同為女子,自己去跟娘娘解釋更合適一些。
其餘的侍衛沒得到命令,也不好擅自離去,只好跟穗兒一起,被山賊們押往山寨。
一回到山寨,鬱子寧便從馬上跳了下來,脫離了呂松的魔爪。
“大當家,離馬廄還有一段距離呢,你何必急著下來?”呂松還保持著環抱的姿勢,表情頗有些遺憾地道。
“剛才謝謝你了!”鬱子寧說了一句,也不等他回話,便腳步匆忙地奔回房裡來。
邁進房門的一瞬,全身的力氣都彷彿被抽光了,雙腿一軟,便跌坐在地上,胸口如同壓上了一塊千斤巨石,又重又痛。
這些日子,為了讓自己儘快忘掉他,忘掉那一切,她從早忙碌到晚,不讓自己有一絲空閒。
饒是如此,夜裡還會時不時地做著噩夢,夢見自己和他之間隔著一條巨大的無法跨越的鴻溝。
她站在鴻溝這邊,大聲地喊:“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
可是不管她怎麼喊,他都無動於衷,冷冷地看著她,眼神之中充滿了仇恨。那眼神甚至會變成實質一般的利劍,穿透她的心臟!
每一次從夢中醒來,冷汗都溼透了衣衫,胸口更如同真的被刺中了一樣,沒命地痛!
她本以為這次逃離皇宮就是永別,今生今世再也見不到他了。可是他又突然出現了,將她剛剛開始癒合的傷口又狠狠地撕裂開來!
施東一聽呂松說了剛才的事情,急匆匆地闖進門來,見鬱子寧臉色蒼白,雙眼無神地坐在門口,嚇了一跳,“當家的,你沒事吧?”
“沒事!”鬱子寧趕忙壓下混亂的思緒,想對他笑一下,扯了半天嘴角也沒能笑出來,“你來找我有事嗎?”
施東一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眼神嚴肅得嚇人,“是他吧?是皇上對不對?”
你就是捨不得他死!
“嗯,是他!”鬱子寧點了一下頭,見他忽地起身,往外就走,頓覺不好,一把扯住他,“你幹什麼去?”
“殺了他!”施東一吐出三個字來,字字冰冷,帶著殺意。
鬱子寧急急地站了起來,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不行,你不能殺他!”
“我為什麼不能殺他?”施東一眼神裡是凜凜的恨意,“你難道忘了,我們兩家是怎麼家破人亡的嗎?你難道忘了你父母是怎麼死的了嗎?”
鬱子寧聞言眼色沉了沉,雖然從施東一的言談之中屢次瞭解到,段輕韻和他對皇室都有著極深的仇恨,卻不知道那具體是什麼。
聽他這話,似乎是破家滅門的血海深仇!
她不是段輕韻,可是畢竟佔用著人家的身體,多多少少也要盡一些責任!雖然她和百里川已經結束了,可是她還是不願意揹負這樣沉重的血債!
就算是從此陌路,她也不想跟他成為仇人!
“韻兒!”施東一直直地看進她的眼眸,“莫非你還對他抱有期待嗎?你還想跟他回皇宮去嗎?你不要忘了,他根本不相信你,甚至想殺了你……”
“我沒忘!”想起那道聖旨,鬱子寧剛剛緩解些許的心又痛了起來,“不過那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如果你在這裡殺了他,就是造反,整個山寨的弟兄都會沒命的……”
“造反就造反,我們最初組建山寨的目的不就是要造反嗎?”
鬱子寧愣了一下,隨即鬆了手,“好,那你去吧。如果你覺得如今的山寨有造反的能力,能抵擋住朝廷的大軍,你就去殺了他揭竿起義好了!”
施東一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走。一隻腳邁出門,卻又霍地停住了,拳頭握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握緊,忽地轉過身來,惡狠狠地瞪著她,“你就是捨不得他死,何必找那麼多冠冕堂皇的藉口?”
鬱子寧嘴唇動了動,否認的話終究還沒有說出口。是,他說得沒錯,她的確捨不得他死,無論如何也捨不得!
哪怕他曾經想讓她死,她也捨不得!
(今天更完 4。26)
遲早要讓他血債血償!
施東一見她一副預設的模樣,心裡很不是滋味,“好,我現在不殺他,但是不表示我以後都不會殺他。你看著吧,我遲早要讓他血債血償!”
他狠狠地扔下著幾句話,大步地出門去了。
鬱子寧一顆高懸著的心咚地一下落回原位,她還真怕施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