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少通殺了幾千年了從未衰敗過,放在羅顥身上更是威力無窮,卻唯獨缺了一份真心。
“有話就講!”羅顥開口,他就見不得她最近情緒蔫蔫的,幹什麼都縮手縮腳的樣子,她當初那股敢對著跟他吵的狂妄勁兒呢?
“臣不知道為什麼陛下忽然又提此事。”她以為那天她隻身逃出宮又轉身回來的行為就已經很說明她合作的誠意了,以為統一天下這個共同目標已經讓他們的分歧取得一致了。果然還是帝王多猜疑,非要手裡多捏個人質才放心,是自己又天真了嗎?
“朕擬旨了,下月十五北郊皇家秋狩,在京四品以上官員都要出席,秋狩為期半月有餘,錦繡宮的周妃怎麼也要隨朕出行,朕想還是要一個人出來擋擋更好,愛卿的意思呢?”
藉口!
羅顥看著若薇的沉默,身子向後靠倚在軟墊上也沒說話。
皇家秘辛,皇室的體面,若沒有節外生枝,錦繡宮裡的那些人,所有知道周妃秘密的人都難逃死路。羅顥承認他忘不了那日若薇眼淚汪汪色厲內荏地提及她記得的那兩千零一百三十四條人命。可週妃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若要人不死,若薇必須自己想辦法,嚴倩就算是他借來刺激她努力的一個餌吧。
身為帝王,羅顥也許確實能“七十二變法力無邊”,可頭上依然有個無形的,他永遠揮之不去的“緊箍咒”,就像他自己曾經說的他的“法力”從不施捨,其實不是他不願,而是他不能,有人如果要得到那把無堅不摧所向披靡的尚方寶劍,憑真本事自己來拿。
內憂外患
梁,西都,錦王府
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坐在主位上,面白薄須,眼若鷹隼,鼻子狹而長,嘴唇淡而薄,讓這個人看起來就是個極厲害且心思深埋冷靜無情之輩,滾著銀貂鼠皮的紅錦緞面長袍和發冠上的白玉明珠又彰顯了此人非富即貴的身份。
此刻,他的腳邊正跪著一位頭髮花白,儒生打扮的老者,正痛哭流涕地拽著他的衣角:“……王爺,您這樣做就是自毀山河,與北殷交好無異與虎謀皮,北殷皇帝野心昭昭,正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所以當務之急我們才要聯合楚國、友好衛國一同對抗北殷……”
“然後就眼睜睜地看著我大梁落入老大那個廢物手裡?”董玖心裡厭煩叔餘的哭哭啼啼、喋喋不休,卻沒有甩開他,怎麼也是跟隨自己多年的忠心老臣了,他彎腰扶起他,“長史大人,本王也算是你一手教出來的,你還不瞭解本王嗎?本王是那麼不識大體的人嗎?”
扶起自己的府中長史,梁國錦王爺,董玖,站起來,走到窗邊不無感慨,“叔餘,你知道梁國的皇位本來就應該是我的,我是我母后的兒子,尊貴的燕王朝皇室宗親的後裔,無論是梁,還是這個天下,都應該是本王的。應該……嗬嗬,”董玖也為這個詞笑了笑,“本王不在乎它們現在屬於誰,但既然是本王的,本王就算不能現在繼承這一切,那麼將來也一定贏得這一切。”
董玖目光炯炯:“我大哥娶了楚國的公主,並藉此達成楚梁結盟,可是你真的以為這樣就會高枕無憂嗎?你真的以為我們梁國就依靠那麼一個聯姻來的公主就能安全無虞了?我們要把我們梁國的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不,本王決不會答應!我大哥那個人,耳朵根子軟又懦弱沒有主見。你也看到了,我們大梁的未來這麼可能放在這樣的人之手,就算有一層聯姻,有一個盟友,我們大梁靠著那麼一個廢物,就能從此高枕無憂了?求人不如靠己。”
“臣知道王爺的宏圖遠志,臣也會盡心輔佐王爺,可是絕楚而與大殷為盟,這是自斷後路,引狼入室,這萬萬不行……”
“長史大人!”董玖轉身打斷叔餘的話,“天底下沒有什麼事是順風順水安全無虞的,但天下同樣也沒有什麼為本王所懼,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王爺!”叔餘打斷了董玖的話,“王爺是臣看著長大的,臣知道王爺的大志,可是王爺生性要強,若不能耐下心來靜等時機,會容易做出操之過急之事,那殷國皇帝能在一個冬天拿下宋國,無聲無息猶未見波瀾,此人文治武功確實皆非凡品,不可小覷……”
“嗬,他大殷皇帝‘英明決斷’,可本王也不是好相與之輩,叔餘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王爺如此死不回頭,是不是因為聽了胡全那個諂佞小人之言……”
“夠了!”爭執了半天,董玖終於忍不住打斷叔餘的話,“今天就到這裡吧,本王接下來還有別的事,就不能久陪長史大人了。”說完,沒管叔餘再次開口欲言,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