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娘娘……”
小綠驚恐的視線在自己雙手和德妃衣袖上來回看著,唇瓣顫抖:“血……血……”
如蔥細指上大片的紅,德妃白色的裡衣上印著五道鮮紅指印。
兩人對視一眼,末了同時朝地上看去,撲扇的燭光下,銀質的物飾上鮮紅一片。
那日,女子緊抱手中物,直至最終也未鬆開。
嘶聲力竭的吼叫,抵死掙扎,哭泣哀求,最終的最終一片安靜。
——顧漫霜,你定當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娘娘手臂上的上一直不見好,是詛咒,一定是的。
——其實也就是扶風在關外聽到的一個傳說而已,說是冤屈而死的人若是死前在謀害他的人身上抓上抓痕,並施以詛咒,那抓痕便帶著冤死之人的怨氣,傷口至死不愈,並且日日疼痛難忍,而且那形狀會漸漸改變,變成頭顱狀。
顫抖的手掀開衣袖,露出白皙左臂,上面傷痕清晰可見,鮮紅的似是要溢位血一般,彎曲的抓痕似是隨著時間而慢慢改變,起初不覺,現在細看,越是越看越覺得那形狀怪異,就好像,就好像……死人的頭顱骨。
一直逃避著不想承認,此時卻是這般鮮明。
“啊——”
隨著一聲尖叫,站在德妃殿的屋簷上可清楚看見殿中燈火大亮,末了人聲嘈雜。
月光下,恰靜的臉上浮現一絲笑意,隱沒陰影中,光線傾斜,單單那兩片唇瓣清晰可見,淡淡的色澤,一笑卻透著詭異感。
數片琉璃瓦上立著兩道身影,一個傾長高大,一身玄黑的衣裳幾乎融進這黑夜之中,身側側立著一抹纖細身影,嫩黃的衣裳亮麗,無風的夜色中,那衣裳極好的勾勒出姣美身形,看上去更加顯瘦,柳腰不盈一握。
“德妃今夜怕是要無眠了。”纖白手中倒鉤一袋血紅物輕輕晃動:“一點雞血而已,德妃膽子也太小了點。”
透過屋簷朝下看去,底下一片慌亂,德妃緊裹披風被宮女攙扶著走出,美麗的臉上蒼白一片。
淡色的唇一勾,笑意更深了:“小姐的藥還真管用。”
德妃處事小心,在她給藥的時候一定有拿去給御醫檢視,昭儀之死既然是德妃所為,那就必定不會伸張,所以德妃是讓宮女分別拿著兩種藥去找不同的御醫,再三確定後才使用。只是德妃萬萬沒有想到,那兩種草藥本是無害,卻有止痛療傷之效,少用便罷,長期兩種一起使用的話會麻痺神經,致使神經衰弱,也帶有迷幻作用。德妃平日取少許,只是會使神經麻痺,緊張,並無多大損害,可是本來就受損加上虛弱的神經突然受了刺激就可想而知了,就好比現在。
“哎,枉費妹妹我還好心提醒,都說了不能太多,不能心急。”一聲輕嘆溢位,扶風笑的無害也無力。
原本沉默的人看了她一眼:“那種藥長期使用情緒起伏過大,時間長了自是煩躁。”男人面上無波,聲音更是不見起伏,似乎只是在陳述著某件事而已。
扶風抿唇而笑,算是預設。
“那也得對人,心不虛者自是無用。”
沈臨風不置可否。
德妃手臂上的傷其實是沈臨風每晚悄聲潛入所致,動了些手腳,從昭儀死的那晚開始。
早聽說後宮有人離奇死亡就覺得怪異了,相似的容貌,同樣失寵,還真病態,加之冷宮鬧鬼一事,沒道理人都死了兩年,謠傳還不去的,原來是有人把自己的罪孽加註在死人身上啊。
殿下,德妃緊抓面前扶風,厲聲大叫:“丟掉,給本宮丟掉,丟的遠遠的,不讓讓本宮在看見這晦氣的東西。”
純銀打製的物飾,不說做工,單說那麼大塊的銀也是價值連城,卻無人敢動那個心念。
“若讓本宮再看見就砍了你們幾個腦袋。”
扶風看著兩名內侍拿著那樽青山綠水圖急匆匆離去,眯了眼開口:“沈臨風。”
身後人一個轉身,躍過相連的屋頂而去,直至那道黑色身影完全淹沒於夜色後,扶風恍然記起此時位置,嘴角抽了抽罵道:“至少也要先送我下去吧。”
她現在可不比以前,耍幾招劍舞還可以,要她從這裡跳下去……低頭看了下面青石鋪蓋的地面一眼,放棄的彎身坐下。
她還是等那人回來再說吧。
視線透過彎起的琉璃瓦朝下看去,殿中動盪未停,德妃緊披身上披風被小綠攙扶著,一張臉蒼白:“給本宮查,一定要查出來。”
侍衛長帶人走出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