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吧。”凝晗沒有回頭,背對著南宮滄弈說完,挺了挺背脊,留給南宮滄弈一個堅毅的背影,向房間走去。
一切都不過是她天真的想象而已,當他撕下虛假的面具,她看到了是**的欺騙。凝晗的眸子空洞而迷茫,僵硬的臉龐沒有任何的情緒。
而她身後的南宮滄弈則面色鐵青的看著她的背影,他並不想這樣傷害她,他知道他欠她許多。但是聽她那麼踐踏他對她的感情,氣結之下,說的話完全不經大腦考慮就脫口而出了。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這樣對他,為什麼她要一再的踐踏他的感情。除了筱言,他從未這麼在意過一個女人,為何她就是不懂。
只是一個名分而已,她真的就這麼在乎麼?
直到看著她進了房間,關上門,將兩人徹底的隔絕開。雖然心裡有想過叫住她,想跟她說,剛才的話並不是他本意,但男人的尊嚴,讓他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希望她只是一時氣話,靜一下就沒事了。南宮滄弈又站了一會,才轉身離開。
而此時,凝晗坐在房間裡,腦子裡一片空白,盤旋在耳邊的就只有南宮滄弈那冰冷絕情的話。他承認她只是他的玩偶了,他真的是這麼想的。
這一夜,凝晗噩夢連連,黎明時分,還被噩夢驚醒,然後怎麼也睡不著了。
外面天色才朦朧,霧氣很重,比晚上的時候還要冷上一些。凝晗站在昨夜的地方,石桌石凳上是一層溼溼的晨露,沒法坐,就只能站著了。
忽然想起那個獨自離開的早晨,就和現在一樣,安靜得可以聽到露水低落的聲音。要是現在走的話,也一定沒有人知道,更不會有人為她傷心難過。
她是個被世人遺忘的棄兒,自失去爹,失去家的那一刻開始。
突然有些後悔,昨天從家門口經過的時候,沒能看上一眼。凝晗惆悵的嘆了一口氣,決心回去看一看,時隔四年,那裡會成為什麼樣子呢?
天色漸亮,凝晗到了門口,叫醒了守門的劉叔。劉叔奇怪的看著凝晗,一個姑娘家這麼早要出門,換任何一個人也會覺得奇怪的。
“姑娘,這麼早是要去哪裡啊?”劉叔披著衣服,身子微躬著。
“開門,我要出去。”凝晗指了指大門,神情冷漠。
“這,姑娘,你有什麼急事,要這麼早出門啊。再說你一個人,有危險怎麼辦啊?要不叫個人陪著你吧。”
劉叔耐心的勸導,心想著,這姑娘這麼早出去,不會是要走吧。不過看她兩手空空,什麼也沒帶的樣子,又覺得不像。
“不用了,要是有人問起,你就說我出去走走,會回來的。”
凝晗似乎看穿了劉叔的擔憂,微抬眼眸瞥了劉叔一眼。她本就沒打算要走,因為她沒忘記南宮滄弈曾經說過的話。
看她堅定的樣子,最後劉叔還是幫凝晗開了門,看著凝晗走出大門。關上門之後,顧不得穿好衣服,就去找管家了。
天還沒完全亮,街上一個人也沒有,偶爾幾聲犬吠聲傳來。出了大門,凝晗一點也不遲疑,往城西的方向走,這麼早,不可能有馬車,就只能走過去了。
一個城東一個城西,橫穿了整個京城。看著一道道緊閉的大門,凝晗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遊蕩的靈魂,找不到屬於她的歸宿。
不知到底走了多久,只知道當她走到城西,走到曾經的阮家的時候,太陽已經高高升起,街上也熱鬧起來了。
四年了,再回來時,凝晗的心竟出奇的平靜。
原本高高懸掛門庭上的阮府門匾,此刻歪歪斜斜的靠在牆角。大門上的油漆已經掉了許多,虛掩著。凝晗用力的一推,吱呀的一聲,很蒼老,很刺耳。
眼前阮府的景象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廢墟。
院子裡,雜草叢生;門窗上,掛滿了蜘蛛網;東倒西歪的傢俱上,鋪著厚厚的灰塵。凝晗從客廳穿過,衣服上沾了許多的灰塵,然後到了後院,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爹最鍾愛的海棠樹,海棠樹比四年前高了,也粗壯了。
走到海棠樹下,凝晗觸控著樹幹,當年爹種下這棵樹的情景躍然於眼前。淚,悄然的劃過凝晗的臉龐,混在晨露中滴落,無聲無息。
凝晗將整個阮府都走了一遍,每個房間都看了一遍之後,才離開。
走出大門,凝晗回頭望了一下,決心找人將這裡打掃,重新修葺。就算爹不在了,這裡依舊是她的家。不過她離開太久了,根本不認識人,想了想,往陳婆的小攤位走去。
“陳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