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部噴出一股氣流,鑽天猴咻的一聲直衝上天,衝的極快,極高。
新年,新的一年在他的炮竹聲中,拉開了帷幕。
夜裡,龐晉川沒有回來,容昐給小禮物餵了一次奶,也落了院門去睡了。
到了半夜,迷迷糊糊之際,被人推醒了,似乎是秋香的聲音在她耳邊道:“太太,大夫人那邊傳了訊息過來,讓您快些進宮。”容昐掙扎著起身,打了個哈欠,婢女上前撩開她的床幔掛在銀鉤上,容昐還不太清醒,望向窗外。
窗外黑漆漆一片,微微透著雪光。
“什麼事兒?”她披了一件衣衫下床。
秋香指揮著其他婢女有條不紊的拿來她熟悉的東西,一邊道:“宮裡不大好,聽說惠太妃趁著除夕夜警戒鬆散,乘機摸進皇上的寢宮,給他餵了毒酒,如今皇上命懸一線。大夫人說您是太后娘娘的堂妹,理應進宮搭把手。”
一股寒氣,串入她的身體之間,容昐猛地打了個哆嗦,清醒了過來。
容昐眼前晃過那日小小的身影,那個孩子才一歲多吧,比她的小禮物只大了那麼一點點。
漆黑夜色之中,霧氣極重。
一輛寬大的馬車直往內宮方向奔去,容昐進宮後才撩起簾子悄悄往外看去,竟發覺來來往往的太監宮女莫不驚慌失措,遇到巡邏的侍衛就低眉,快步走開。
她下了車,江道平等在那裡,直接將她引到乾清宮。
乾清宮門外,硃紅色的高大摺扇門牢牢的緊閉著,外頭守著一干的太醫和宮人,守門太監見是她,連忙開啟了,容昐捏起襖裙一隻腳才剛跨進去,就聽的裡頭傳來女人絕望的哀鳴聲。
“皇上,駕崩了!”
太后渾身跟抽筋了一樣,打著嚴重的擺子,鳳冠下原本整齊端莊的髮鬢稀稀疏疏亂舞,一夜蒼老無比。
龐晉川在內的一干重臣跪在冰涼的大理石上,面色無比糾結的望著床上那具漸漸冰冷掉的小屍體。
趙沁小小的身子被緊緊的包裹在明黃色龍被之中,面色極其痛苦,慘白,他雙目圓睜,嘴角溢著血,一隻手還抽出了被褥,死死的緊握成一個拳頭,顯然死前是經過痛苦掙扎。
幾天之內連送走了兩位帝王,那下一位繼承的是誰?
期間參雜著惠太妃陣陣暢快淋漓的大笑。
“顧氏,顧氏!這是報應……你毒害我兒,心狠手辣,如今還要殘害后妃,活該你無子送終!”惠太妃不顧身後宮人拉扯著,衝到太后跟前想要抓她的臉,那笑意聽的讓人脊樑骨陣陣的發寒。
她撥開凌亂的長髮,容昐才看見,她臉上都是血紅的,還未結疤的傷口,一道一道把她劃的面目猙獰。
太后赤紅著雙目動作僵硬的轉過頭望向惠太妃,不住的抽搐著,顯然精神已到了崩潰的邊緣:“賤,賤@人,我要你死!”
“死?”惠太妃聞言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大笑出聲。
還不待眾人反應過來,她已吞下藥丸。
“把她嘴掰開!”太后神經質的尖叫。
宮人連忙上前掰住惠太妃的嘴巴,用手肘捅她的脊背,丁丙秋撩開袖子就往她嘴巴里塞屎尿,滿殿頓時都是一股燻臭味。
容昐看的作嘔,抽出帕子捂住鼻子,秋香驚恐的躲到她身後。
惠太妃卻極其快意的望向太后,嘴角還是溢位了淡淡的血絲。
太后驚恐了,爬上去保養的得當的雙手伸進糞桶之中,撈起拼了命的往她嘴裡塞進去,錘她後背:“吐,你給哀家吐出來!吐出來!!”
惠太妃瞪大了雙眼,抽搐著,默默的望向宮門外的天空。
她的孩子才九歲,根本不曾想與這妖婦爭奪皇位,可卻生生暴斃在王府之中。
顧氏用下作的手段毀她孩兒,那壺鶴頂紅葬送了她所有的希望,她苟延殘喘活到至今就是為了這一刻!
顧氏,到了地下,且讓咱們再來鬥一鬥吧,讓先帝看看你惡毒的嘴臉!
東方,漸漸露出一方魚肚白,惠太妃的肚子被塞得鼓脹脹的,她迎著亮光,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平靜,這樣看去了,才發現她的五官極其的平淡,只有那眉梢之間略有一些風情。
最後在火紅旭日緩緩升起時,她漸漸抽噎了一下,嚥了氣。
“死了?都死了。”太后摸上她氣息全無的臉,尖細的指甲扣在她臉上的傷口上,使了所有的勁兒往下刮,用力的刮,把她的皮肉颳得翻卷,碎爛還是不及,猙獰無比。
眾人看得皆覺得脊柱陣陣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