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回來。
龐晉川面色冰冷,張開單薄的雙唇:“許配給別莊上年紀大了,還未成家的奴才,不許她再踏入公府一步。”
侍香驚恐的不已,連忙爬上去,扒住他的膝蓋哭道:“爺,夫人不會在意的,您,您讓奴婢侍候您吧。奴婢,奴婢以後再也不敢在小公子面前亂說話了!”她哭得兩頰緋紅,梨花帶雨。
龐晉川捏住她的下顎,眯著眼望了許久,冷笑道:“你拿什麼與她比?”
侍香一怔,還不待她回神,就已經被人拉下去了。
等幾日後,容昐才發現龐晉川書房裡侍候的人全部換成了男僕,她問了龐晉川,龐晉川正在看長瀅放風箏。
這日風極大的很,紅色錦鯉的風箏飛得極其的高,長瀅和敬禮,敬白雀躍的拉著細線,正在比誰放的最高最好。
龐晉川回過頭拉著愛妻,淡淡笑道:“早前就想換了,只是沒找到好用的人。”容昐望了他一眼,也不知是真還是假,但也沒有多餘的功夫讓她細想,幾個孩子的風箏糾纏在一起,哇哇大叫。
時間匆忙的流過,從不為了誰而停留。
到長瀅七歲那年的上元燈節,容昐感染了風寒,長瀅被龐晉川帶出去看花燈。
晚上回來,父子兩人臉都是臭臭的,長瀅撲在容昐腿上,大哭問:“為什麼別人家小孩的爹爹都是黑頭髮,我爹爹不是!”
容昐咳了幾聲,捂嘴望向龐晉川,卻見他頭上果真又半白了。
想來是這幾日忙的,給忘記了。
而長瀅,一直養在公府,接觸的人不多,再加上這個年歲,莫名的虛榮心發作,乍然見到其他的小孩,自然是起了攀比之心。
為什麼他爹爹都是白髮?
因為他確實老了。
容昐哄了他幾聲,叫秋香帶他下去睡覺。
深夜了,她昏沉之間,感覺到身旁人下了床,容昐微眯著眼問:“怎麼不睡了?”
龐晉川披了一件斗篷,回身給她捏了捏被角,笑道:“我去看看長瀅,擔心他夜裡又踢被子著涼。”說罷,穿了鞋拉開門出去。
容昐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躺會到床上。
第二日傍晚,燈節進入尾聲,容昐喊長汀過來帶長瀅出去逛逛。
她送長瀅到二門外時,蹲下一邊替他整好領子,一邊問:“等會兒你爹爹從衙門回來,要不要娘讓他去接你?”
長瀅抬頭望著三哥,跟撥弄著撥浪鼓一樣大力搖頭。
容昐笑笑,也不再說了。
他送走長瀅沒多久,龐晉川就回來了,他問了容昐長瀅去哪裡?容昐替他結下衣襟上的扣子,柔聲道:“長汀帶他出去看花燈了。”
龐晉川一怔,容昐掃著他肩膀的落塵,隨後將衣服遞給婢女,小手覆上他的大掌。
龐晉川低頭望向妻子。
容昐望進他雙眸之中,道:“他沒有什麼資格埋怨你我,只是他如今年紀小還不懂事,你莫要著急。”
他長嘆一聲,沉沉的點了點頭,當夜用的膳卻並不多。
長瀅看完花燈,直接住在了龐府,回來後他興高采烈的拿了好幾盞造型各異的花燈送給容昐,長灃,月琴和敬白,唯獨只漏了他父親那盞。
龐晉川失落的望著容昐手中的花燈,想上前和長瀅說話,長瀅卻躲避他的目光拉著敬白飛速的跑到外面玩去。
容昐叫他帶上敬禮,敬禮卻氣洶洶的瞪著長瀅氣道:“我不要和搶我爹爹的小偷一起玩!”長瀅小臉猛地一白,謝英拉住敬禮低斥:“不可無禮,怎麼和小叔叔這般說話?”
敬禮紅了眼眶:“小叔叔和我搶爹爹,昨晚花燈上他一直拉著爹爹的手,還騎在爹爹的脖子上!”
謝英很是尷尬的拉著敬禮向容昐賠罪,容昐只是揮揮手,給了敬禮一枚玉佩。
等人都走了,長瀅依然低著頭坐在她身邊。
他問:“娘是因為長瀅才給敬禮玉佩的嗎?”
容昐盯著他漆黑的眸子,不答反問:“你羨慕敬禮的爹爹,那你沒有爹爹嗎?”
長瀅啞然,他發愣了許久,容昐拉著他的手走進內間,從架子上取下一個紫檀木的盒子。
盒子依然有些年頭了,她開啟銅鎖。
一份份信赫然出現在長瀅跟前。
容昐取了一份遞給他:“你已經習字了,自己念念,這是你父親寫的。”
從長瀅出生起,龐晉川就養成了記下好玩趣事的習慣。
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