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軒面色不改地退後幾步,無雙的容顏在夜霧的襯托下隱隱顯得幾分虛幻,“這裡的無字墓有七十二座,大多是為司徒後代準備,所以都是空墓。但是其中必然有一座是翻了土的,你只需找到這座無字墓就可以了。”
話到這,杜重樓隱約有些明白,“你是要找你娘?”
如果激怒司徒景軒……
司徒景軒沒有回答,只是背過了身去,身形顫動。
杜重樓心裡駭然,卻已經是騎虎難下。這會若說不幹,肯定會激怒景軒,而且,景容那……掙扎良久,杜重樓把心一狠,抱著鐵鏟咬著牙上了陵園的臺階。
陵園雖然已修建了多年,但因司徒老爺幾年前派人翻修,有很多地方大致還是嶄新。墓地裡的填土一般稱為熟土,也稱為墓土或五花土,與未經擾動過的生土相比有著明顯的區別。空墓的土大多是生土,沒有下葬之人,自然沒人翻動。
這七十二座空墓也是在幾年前翻修時新建的,當時他還拿這事情開景容玩笑,說他們姓司徒的,人還沒死,就把墓地準備好了,太不吉利了。
景容當時說了什麼,他已經有些模糊。只是風流鬼那句“早早準備也沒什麼不好的,總比死了無處安身的好”他卻一直記憶猶新,如今想來,顯然這是話裡有話啊。
望著杜重樓鬼祟尋找的背影,杜小小心裡一陣發毛,尤其是這唯一的燈光被帶走後,四周被夜霧襯托得更可怕了。
不遠處的影子好象晃動了下,她朝著模糊的方向走去,“少爺……”走了幾步,腳步卻差點被什麼絆倒。
杜小小的臉頓時嚇白了,正想要叫,才看清身旁蹲著的人是司徒景軒,她連忙扶住他的身子,問道:“少爺您怎麼啦?是不是哪裡不'炫'舒'書'服'網'?”
司徒景軒渾身冰冷,周身不停顫抖,好象剛從河裡撈起來般。
“少爺,你是不是很冷啊?”杜小小急壞了,這才想起今夜連個披風和毯子都沒帶,少爺穿得這麼單薄,不被凍壞就奇怪了。
司徒景軒胸口喘不上氣,無法回答,只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
“杜小……小”
“少爺,你的手好冰啊。”杜小小緊緊扶著他,著急地不知道該怎麼辦。見他握著著自己的手,心裡咯噔一下,但哪裡還敢妄想。
這樣的少爺真讓人擔心
“少爺,要不我們回去吧,再待下去,你一定會受涼的。”
因說話而吐出的熱氣吹拂在耳邊,不經意間地接近,帶著讓人難以抗拒的熟悉感,一股難言的感覺充斥在司徒景軒心頭。他緩緩閉眼,慢慢喘順了氣息,只待心頭平靜下來。
杜小小雖然覺得不自在,但是也不敢動,任由身旁的重量一點點靠過來。
歇息一會後,司徒景軒恢復了點精神,就在這時,不遠處的石階下咚咚地跑下個人影。
“找、找到了……”
司徒景軒臉色變了變,“快帶我過去。”
“跟我來。”杜重樓轉身跑在前頭。
杜小小小心扶著人跟上,邁了十幾步臺階,拐了個彎,兩人才看見杜重樓提著燈籠停在座石碑前。
“我查過了,只有這座的土是被人翻過的。”杜重樓把燈籠往前一打,幽幽說道。
司徒景軒急不可待地走近,還沒仔細看,就聽到杜重樓又道:“別看了,怪嚇人的。”
“讓開。”司徒景軒臉色鐵青地推開他,眼中露出痛苦之色。
杜重樓乖乖地退到一旁,對著旁邊的杜小小搖搖頭,“胖丫頭,你別看了,會做噩夢的。”
杜小小呆呆地點點頭,她本來就膽小,自然不會給自己找罪受。只是少爺現在這樣子,真讓人擔心啊。
“少爺,要不我們還是別看了?”
杜小小見他半會沒作響,以為是被嚇到了,心裡猶豫著要不要再勸。
司徒景軒沒有理她,依舊低著頭,藉著虛弱的燭光,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棺內。
像是不敢相信般,他伸手入內,觸控白骨。
修長手指從發著腐臭的白骨上走過,幾寸一頓,停留腰間,終究收起。
好半晌,暗啞的聲音才慢慢響起。
“回去吧。”
冰涼刺骨的夜風,夜霧瀰漫在身上,沒有了剛才的壓人氣勢,只剩下一個搖搖晃晃往外走的身影。
“少爺?”杜小小擔心地來到他身邊,抬頭,卻被他眼底近似於絕望的神色怔住。
裡頭藏匿的情緒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