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素琴走出來對他微笑,輕聲道:“二少爺,三少爺在裡頭午睡呢。”
“嗯,你們都出去吧,我與三弟有事情要談。”說話時竟皺著眉頭,笑容半無。
素琴和素蘭互看一眼,心中奇怪,但也識相地退了出去,順道將門帶上。
“三弟。”
司徒景軒聽到響聲,手指在搖椅扶手上輕輕點了兩下,沒有回答。司徒景烈走近,從上往下注視,嘴角一點點地勾了起來。
司徒景軒依舊閉著眼睛,彷彿沒有發覺有人進入。
司徒景烈看著他平靜的臉,幾乎想要就這樣轉身離去。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三弟這個樣子,他就覺得挫敗和不甘。三弟太沉穩,太不動聲色,像一個千帆過盡的老人,對浮華世事,都已經看透看穿。
大概是生病的原因,經(精彩全本小說百度搜尋:炫書)歷太多生生死死,三弟早變得麻木,即便年華美好,內心卻和死水一樣,不起波瀾。想著,他的嘴角頓覺得苦澀,心裡反生了幾分羨慕。
“因為得不到就要毀掉,三弟的心是不是太無情了?”
司徒景軒睜開眼睛,平淡的看著他,既沒有喜悅,也沒有驚訝,平靜得一如既往。
司徒景烈伸出一隻手,司徒景軒沒有躲,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
那魅惑人心的桃花眼頓時笑了,瞬時風情萬種,他溫柔撩起他臉頰上幾縷碎髮,輕輕順到耳後,然後便收了回去。只是一眨眼,此時的司徒景烈又變得溫柔、高貴,儒雅,哪裡還有半點風流之氣,或者說,這個才是真實的他?
“我聽聞南緬國有種藥,叫鎖心骨,取困龍之意。出自一位天縱奇才的藥師之手,千里之外可使人經脈盡斷,武功全廢。一爐雙丸,一毒一解,入水既化,無色無味。與旁人無用,只有下在他們南緬特產的玉石裡,順著玉石裡的暗紋,流入人體的經脈才能揮發毒性,中毒輕者廢人武功,重者四肢無力,終身殘疾。說是邪得不能再邪的毒藥。”
司徒景軒依舊漠然。
司徒景烈也很平靜,彷彿說的是別人的事:“我這幾年走南闖北,聽說了這個見聞,本來只當是消遣來聽,不想後來遇到一位奇人,機緣巧合下拿到了這天下唯一的解藥。”說著,他從袖子裡掏出一物,青花白底的瓷瓶,看瓶身上的花紋,的確有些年頭。
司徒景軒轉了個眉眼,側臉看著司徒景烈,很是冷淡。
司徒景烈看著他,微笑,將瓷瓶遞給他,笑容溫柔而憂傷:“我與小小,並未有肌膚之親。”
司徒景軒眯起清冷的眼睛,眸黑如夜,深不見底。司徒景烈知道,這一刻,他們的兄弟情分也盡了。
“二少爺,小小她——”胖胖一臉著急的衝了進來,完全不顧身後素蘭素琴的阻攔。但是叫聲卻在看見屋裡的兩個人後噶然而止,僵在原地,傻了般的看著那個只露了個側面的男子。
若說以前三少爺是因為過分俊郎的外貌讓人移不開眼,眼前現在的他,則是完全用強大的氣勢來折服別人。
那股氣勢迫人的幾乎讓人說不出話。
這是三少爺?這一刻,她竟是不敢…
“三少爺……”胖胖喃喃道。這是三少爺?這一刻,她竟是不敢認了。眼前的他,極為高貴,連二少爺也被比了下去,膚色白得近乎病態,看似不強,可那雙眼卻生生得驚得人出汗。
那感覺,讓人不寒而慄到想奪門出去。
素蘭素琴也被這氣勢嚇得不動,捂了嘴巴站在門外,不敢置信的瞪大一雙眼睛。
司徒景軒連眼皮都沒抬,只慢聲道:“解藥。”
司徒景烈卻沒有將瓷瓶遞上去,只優雅的站起來,退了一步,“先去救小小。”
司徒景軒慢慢勾起嘴角,這是一個嘲諷的笑容,“何時,風流多情的二公子也成了顆痴情種子。”
雖然有心理準備,司徒景烈依舊給刺痛得心臟猛烈收縮了一下。他為那個傻丫頭不值,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三弟的冷酷與決絕,一旦被視之如敝屣了,便什麼都不是了。
他在門外微微頓住腳,裡面那人始終沒有說一句話,連個眼神都沒有施捨過來。三弟,不,現在他已經不是他的三弟了,一顆下在司徒府裡二十多年的暗棋,終於要蟄伏而出了。
多事之秋,真是不假!
“二、二少爺!”胖胖被他悲涼的表情震住,急忙追上去。可是等真追上了,又實在不敢走近。
紅衣飄飄,尊貴高雅,點滴不沾塵俗,幾乎要與這如火夕陽融成了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