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景軒這時開口道:“誰派你來的?”
九月九,登高節(五)
黑衣人並不回答,只是嘶聲道:“再多嘴,老子就做了你!”說著,就一手拖著司徒景軒往樹林的另個出口走。
司徒景軒跟著他走,表情不見慌亂,但衣服上的血跡擴散,尤其是肩膀位置,傷口隱隱可見。
司徒景烈跟著黑衣人移動步伐,他此時慶幸自己的武器只是把扇子,因此在入宮時不需要像別人一樣解下佩劍。
黑衣人一邊拖著司徒景軒走,一邊要留心出口,又要分心防著司徒景烈,有些顧及不暇。沒一會,就有些精疲力盡,司徒景烈逮住他喘氣的機會,桃花扇頓時大開,幾十枚銀針盡數而出,都沒入了黑衣人的小腿位置。
黑衣人吃痛一聲,鬆了拽著司徒景軒的手,眼見也抓不住了,就乾脆不管不顧地直接往出口逃去。
“你怎麼樣?”司徒景烈扶起人,司徒景軒搖頭,咳嗽了幾聲,“我沒事,是我大意了,二哥你還是快追去,免得那刺客傷了別人。”
司徒景烈點頭,畢竟樹林出口就是女眷歇息的地方,大多是不懂武的女子,不會自保。
“好,我先去,你在這等我。”說完,提氣一躍,不見人影。
待人走了,司徒景軒才神情陰霾地用袖子擦乾脖子上的血,傷口不深,傷了點皮。看來都是盯著今天,剛才那黑衣人是誰的人馬,是任風遙?還是段紅棉?
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這兩人都沒這麼蠢,皇帝大壽,宮裡守衛最嚴實的就是今天,除了華嬤嬤有信心走一遭,不教人發現,其他人怕是連獵場的門都碰不到。剛才那個黑衣人也有兩下子,卻是成事有餘,沉穩不足,他剛才應該是被人發現,被圍攻了一陣,所以心急氣躁地逃到這來。
不好,三娘還在外面,如果她誤以為黑衣人是他的人,那豈不是……
沒來得及深想,司徒景軒也是縱身提氣,輕功一路。
待他到的時候,情勢發展已經出乎他的想象。黑衣人此時正抓著柳如月向後退去,四周被一排排的羽林軍包圍。黑衣人此時有些慌張,掐著柳如月脖子的手,也不禁加大力度。
柳如月忍著痛默默的配合著黑衣人急退,這個方向是……東南方!看來這人已是慌不擇路了,竟不知後面是斷崖,她嚇得出聲,“後面是懸崖!別再退了!”
懸崖?司徒景軒看了一眼,嘴角輕動,心道竟是歪打正著。
九月九,登高節(六)
由於黑衣人腿部有傷走得並不快,停在懸崖前幾步,黑衣人顫聲道:“往後退,不然我就殺了她!”
圍著黑衣人的侍衛們不知道這女的是誰,但想能進獵場的都是非富則貴,他們對視一眼,雖然沒有上前圍攻,但也沒有退開,黑衣人的手一緊,柳如月感到脖子上也一緊,幾乎要窒息。
以為自己自己就要死去,忽聽一個冷峻的聲音道:“放了他,不然我讓你生不如死!”
聽到這個聲音,柳如月不置信地睜開眼,怎麼會是景烈,他怎麼跑到跟前了。
司徒景烈無表情的看著黑衣人冷冷道:“放了她,我留你一條全屍!”
黑衣人嘶聲笑道:“要死也是這個女人先死,退開,不然我讓這個女人給我陪葬!”
柳如月顫抖,眼淚奪眶出來。
司徒景軒眯起眼,未想到局面會變成這樣,獵場上的刺客多半是衝著皇帝去的,一般遇到要麼活捉,捉不到就是亂箭射死,眼下羽林的弓都拉得滿滿的,大有隨時放箭的可能。
這時,忽聽司徒景烈道:“都退開!”
羽林軍的人都是一愣,也不知是聽還是不聽,但見是駙馬發話了,不少圍在最前面的都退了一步下去。
柳如月淚湧而下,渾身也開始因哭泣而顫抖起來。
黑衣人陷入包圍之中,本已神經緊繃,如今懷裡的女人又顫抖起來,心中更是煩躁,正打算給她一掌間,忽然不知道從哪裡射來兩枚箭,直指他的眉心。他一嚇,急忙退了一步,偏過頭,避開了箭。
所有的人均是一呆,回頭一看,射箭的人竟是司徒景軒。司徒景烈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手指微微一動,幾枚銀針悄然無息地從手心彈出。
黑衣人避得冷箭,卻沒有注意到又細又小的銀針,腿肚子老老實實地捱了幾下,腿一軟,竟直直地往身後懸崖倒去。
斷崖在即,身後傳來幾道風聲,似誰快跑過來,柳如月沒機會再看,只覺眼前一花,身體已經有懸空之感,忽然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