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和難過。
飯桌上,有張字條,老爹的筆跡,讓他好好吃飯,好好背醫書,好好認草藥,不要惹事。
橫豎十幾個字,他反反覆反看了好幾次,瞪得眼睛都要出來。
竟然都不說什麼時候回來。他心裡暗罵,撕掉字條,也不吃飯,也不理管事叫他,回到房裡,蠟燭都不點,連衣服也沒換,直接翻開棉被躺上床。
就算肚子已經餓到頭暈,他也只想睡覺。
他倒要看看,是他這個唯一的兒子餓死了重要,還是那個臭皇帝重要!
番外:倘若沒有遇見你(2)
“你昨天丟下的。”
早課剛結束,杜重樓的桌前忽然站了一個人。於是他抬起臉,看著對方那有點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什麼?”杜重樓問。
面前的少年笑了一下。
“以後別亂丟,讓先生知道,該罰你的。”
“關你什麼事。”杜重樓認出那是昨日丟的小測的卷子,迅速奪過來,沒好氣地瞪著他。
少年也不介意,說:“你的卷子我看過,是故意的麼?”
“幹嗎告訴你!”杜重樓回答的語氣不是很好,其實他在班上已經很久沒和人說話了,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一個人才算是正常的語氣。
他的囗氣並沒有令少年不高興。少年只是露出的溫和笑意,說道:“你每天都很早來書院,這麼刻苦,怎會只有這點成績。”
杜重樓睜大眼。
“你……你怎麼會……”會知道?
少年的態度始終如一,他看出杜重樓的想法,笑道:
“我家二弟生性玩劣,平常定是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昨天你們打架,他也掛了彩,因此鬧著彆扭不肯來。我本來是想代他來道歉,不想你看見我就跑了。”
“你是?”杜重樓一下子傻了。
“我叫司徒景容,字恆之。”少爺微微一笑,道:“我大你幾級,在隔壁的書院讀書。你昨天在樹上也是一副‘這個人是誰’的表情,其實我們之前就見過,大概是你不記得了。”他笑笑地走開了。
什麼?杜重樓愣在那裡。
昨天?樹上……他想起昨日的確有人在樹裡喚他,原來就是他。
他並非不擅長記憶住別人的長相,只是他對任何人事物都沒有興趣,尤其是在這書院,沒有認識的人,沒有朋友,他哪有興趣去記住別人長什麼樣。
但是,那個人到底是誰?怎麼會知道他每天很早來書院?
等等,司徒?他也姓司徒?難道是那個和他一樣經常調皮搗蛋,讓先生頭疼不已的司徒景烈的兄長?
對,他剛剛是那麼說的。
那他豈不也是那個驕傲自大、眼高於頂、自以為是的司徒景軒的哥哥?
杜重樓突然覺得很不爽,他最討厭那兩兄弟了,一個愛欺負人,一個瞧不起人。眼下這個什麼司徒景容,肯定也不是好東西!
番外:倘若沒有遇見你(3)
“杜重樓,我不是告訴你要注意儀容嗎?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頭髮這麼長,是想做女孩子不成?還有前幾日的小測,你爹可知道你的成績?還有,你可有回去複習,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嗎?”
知道又怎麼樣,不知道又怎麼樣。想找他老爹告狀,只管去好了,反正你也不會找到人。早課結束時間,被先生叫到身邊訓完話後,杜重樓沉默地走在走廊上。
“哎,那個不是杜重樓麼。他以前功課不是很好的嗎,先生都誇他,現在怎麼笨成這樣?”
“他看起來好髒喔……有臭味!”
“哈哈,肯定是他爹不管他,所以變這麼髒了。”
無論什麼樣的悄悄話飄進他耳朵裡,他也一點反應或感覺都沒有。
把課本胡亂塞在揹包裡,最後一節課打鐘,大家一鬨而出,魚貫地走出書院。
同班學生不是很想跟他一起走,所以聯合起來讓他落單,杜重樓也是完全無所謂。此時,他看見另一個單獨的身影,他認的出,那人是司徒景軒。
與他一個班,經常也是一個人,也沒什麼人和他說話。但不同是,別人是不屑和自己說話,對司徒景軒,卻是不敢。
與其說不敢,不如說是不想去自找難堪和自取其辱。
這個人,嘴巴太毒。
杜重樓皺著眉看了一會,隨後他趁人不注意,走進一個偏僻的園子,然後找到那棵最大的樹,一躍跳上,開始看著藍天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