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外煩惱了好一陣,她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做好大不了再被擺臉色趕回來的準備。
舉手欲要敲門,就在這時旁邊突然閃出的人影嚇了她一跳。
“……大、大少爺?”杜小小在瞧清人影的同時,不禁驚訝地叫了出來。
月光下,司徒景容雙手負後走來,緊盯著房門的側臉還似往常一樣溫和,可看在杜小小眼裡卻隱隱覺得哪裡不一樣。
總覺得那雙眼睛裡多了什麼。
漫漫長夜,促膝夜談
“大少爺,您怎麼來這了?”杜小小問道。
“半夜睡不著,走著走著就到這了。”司徒景容將視線轉回,微微笑道。
見杜小小在發愣,他笑著又問,“三弟還沒睡下嗎?”
“呃,應該睡下了。”杜小小回過神,怔怔道。
司徒景軒微微垂下眼,隨後抬起一隻手推門,“我進去看看,小小你先回去休息吧。”說著已經推門進去。
杜小小下意識地邁腿想跟上,可是沒來的及,她只看見司徒景容一個與往常完全不同的漠然神情,門就關上了。
房內
司徒景容踩著無聲的步伐慢慢走進床牙,他站定在床邊,目不轉睛地凝視床上那張沉睡的臉龐。
吐納有序的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還有緊閉著的雙眼及失血的唇瓣。
“你看夠了麼?”原本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
“三弟果然在裝睡啊。”司徒景容半俯下身子,在離床上的人只有幾公分的距離定住,附視著下方那張因自己過分靠近而氣紅的面龐,他突然一笑,“三弟,剛才可是出去了?”
司徒景軒抬起眼看他,嘴角有著冷笑,“你這張難看的臉一天到底要出現幾次啊,大哥。”說著已經半坐起身。
原本溫和的笑容僵住,只是很快又不見,司徒景容站直了身子,卻沒有走的意思,反倒搬了張椅子過來,撩起褂擺悠然地坐下。
“三弟去祠堂了吧。”
司徒景軒的臉色徒然一變,卻是沒有作聲。
司徒景容見狀,倒是沒有繼續問,只是伸手往一旁桌上給自己倒了杯茶,細細品味了一口,說道:“這事若讓爹知道,三弟你可有的煩了。”
司徒景軒眯起眼睛,語氣生冷,“你想怎麼樣?”
司徒景容把杯子合上放到一旁,溫柔如玉的臉上只有一抹淡笑,似漫不經心般說道:“不想怎麼樣,只是漫漫長夜,三弟好象很久沒和我促膝夜談了。”
她真的很可憐……
天空終於做美,在連著幾個陰雨天后,總算出了個大晴日。
杜小小站在院子裡曬著幾日不見陽因而變得有些潮溼的被子,她一邊拍著被子,一邊偷偷伸了個懶腰,然後心滿意足的往回走。
就在她要到蘭軒閣時,意外地聽見假山後面傳來幾道竊竊私語聲。
“那個三少爺真的好討厭哦。”
“怎麼,你被他罵到啦?”
“我只不過是在他房外和小紅多說了幾句話,聲音稍微大了點而已,就被他數落了一頓,還被趕了出來。”
說話的是一個看來有些面生的丫鬟,杜小小沒見過她,看穿著應該是是剛進府的。那個丫鬟旁邊還有一名身穿紫色衣服的丫鬟,杜小小認得她,她是三夫人房裡的貼身婢女,叫素紫。
素,是老夫人閨名中的單字,只有資歷深會做人會事的大丫鬟,才能得大夫人恩賜改名。就畫素綠姐姐,素紫,還有素蘭、素琴,號稱司徒府的四大丫鬟。
而她杜小小,就是個人微言輕、名不見轉的小丫鬟。
“哈哈,你們肯定是吵著三少爺休息了,說來三少爺的脾氣的確不好。你們以後機靈些,見了就繞道走。”
“素紫姐姐,我突然覺得伺候三少爺的人一定很可憐。”
是啊,是啊。她真的很可憐。
杜小小聽到後,不禁在假山的另一側猛點頭。聽見有人在背後評論自己的主子,她也沒覺得不妥。反正橫豎被講的人不是她,只當有人能理解她的痛苦,正開心不已。
“哈哈,你只是被瞪一眼,有什麼好可憐的。我記得素綠伺候他的那會,還被他當場罵哭過呢。”
“不會吧,素綠姐姐這麼好的人。”小丫鬟不可思議的說道。
“三少爺可不會管你人好不好,只要他瞧著不順心的,罵你都算是輕的。”
雖然沒有被罵過,但是那些刻薄的話的確不是常人可以說出